莲蓉从楼梯上爬了下来,盘好的头发原本在帽子里藏的好好的,这样一打,竟有一半披散下来,嘴角还淌着血。她像一只蜘蛛,披头散发的匍匐在地上,让路过的人都避之不及。
越往下爬,越能闻到外面吹来的风,此刻,她只想回到那个屋子里,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毕竟肚子上还缠着布条。
此刻的她已经顾不得路人的眼光和指指点点了,她鼓起劲来爬回去。
“怎么弄成这样了。”
抬头一看,是那个男人。
此刻,莲蓉的眼睛里淌满了泪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我想回家。”
“好,好,我这就带你回家。”说罢,那男人抱起她,往前走去。
此刻,莲蓉无需再费精神想事情,走路了,沉沉的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她能清晰的闻到透过缎面的那股香烟和一股草药混合的气味,却并不难闻,是多种味道交错的味道,能让她踏实下来。
这个人是真好,虽然那日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但这个人还担心自己的安危,不计前嫌。想到这里,莲蓉不由得有些后悔。
而后,莲蓉便失去了意识,似乎早已经进入梦乡,醒来时,已经在屋中的床上了,阳光已经从窗户照了进来。
清晨,那住在自己对面的胭脂女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的饭食还冒着热气。
“你醒啦?大爷昨晚特意嘱咐我让我给你熬点粥来。”说罢,一碗一碗的轻放在了桌上。
“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都是自家姐妹,至少在这一段时间,我们既是邻居又是互相取暖的亲人。”
莲蓉同那女子一起坐了下来,吃起了清粥小菜。不知怎的,此刻她仍旧觉得肚子十分胀,虽然不痛了,却十分恶心。
但有个陌生人在对面,就算是想吐也不能吐出来,也只好忍着。
好容易把眼前的一碗粥吃进肚里,那女子却又热情的从兜里掏出了药膏。
“大爷说你昨天与人在街上发生了口角,怕你身上有伤,你把衣服撩起来,我帮你看看哪里有伤。”
“不,不用了,我身上没有伤到,就是脸上。”莲蓉边说边摆手。
见莲蓉这般抗拒,那女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莲蓉见状继续说:“这些碗我去洗就好,我现在只想再睡一会,昨晚没有睡好。”
“好吧,正好我想去很远的集市逛逛,现在出发晚上才能回来呢,我要走了,对了,你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
莲蓉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床上拉上了帘子,此刻,她只想混沉沉的睡一觉,好让肚子里不再翻江倒海。
玫红昨晚没去别地儿,正是去了常和胡三多约会的戏楼后的小屋,这一段时间,她常奔走在兰香楼和戏楼之间。
“拿着,掂掂,够不够沉啊?”胡三多枕着两个胳膊,躺在稻草堆上,一脸得意。
玫红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在手上掂了掂,道:“这算什么,我一个晚上弹唱,不比这个多?”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信,现在就这么多了,还愁以后吗?只会多,不会少。”说罢,胡三多又把玫红哄在怀里了。
“哎,我想起来了。”玫红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坐了起来。
“一惊一乍的,怎么啦”
“你猜我昨天看到谁了?”
“谁?”
“推门进来,从前跟你相好的那个,她居然还拿着我的那两只颜色不同的绣花鞋,说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在我的屋外大喊大叫,好在被随从给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