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蓉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的心此时像一团乱麻,斩不断,理还乱。姑且紧闭双眼,逼迫自己入眠。
这时,白羽也把清岚送回了家,走了一路,衣服仍在滴着水。
管家和玉桃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见白羽送大小姐回来,管家连忙热情的说道:“白少爷,我没想到居然是你。我已经和老爷说了,老爷已经在正堂等着了。”
“好,我亲自去解释。”
此时,柳老爷和二夫人都在正堂,二夫人还坐在椅子上,柳老爷却在院中闲庭信步。
“柳叔叔,错全在我,今天偶在街上玩,碰到了大小姐,因为从前见过,所以就带着大小姐玩了一会,回来晚了,烦请柳叔叔不要怪罪大小姐。”
听到这里,清岚生怕柳老爷追问,从前在哪里见过,如若知道当票的事,怕牵扯到阿庆哥。她心中紧张,继续听着。
“哈哈哈,无妨,无妨,管家都已经和我说了,岚儿同你在一起我很放心。你的衣服怎么湿了?”此刻柳老爷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很多。
“沿途救了个孩子。”
“原来如此,你去换身衣服再走吧,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多谢柳叔叔美意,把大小姐平安送回我便放心了,我堂堂男子汉哪里就这么娇气了。这已经耽误了诸位的休息,白羽告辞了。”
回到家中的白羽,枕着双臂平躺在床上,心中有无限遐想,清岚那温婉的一颦一笑,包括她今天救那孩子的善举,都令白羽心驰神往,他睡不着,不舍得把时间用来睡眠,因为这会耽误他回忆和清岚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二夫人见白羽一身水,担心清岚也着凉,忙去煮了姜汤让清岚喝下才肯放心,清岚回到屋中,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块手绢铺平整,挂了起来。
这一夜,清岚也难以入眠,让她睡不着的不是与白羽的再次见面,而是在馄饨摊遇到的那张熟悉的面孔。她到底是不是莲蓉,如果是的话,她身边的男人又是谁呢?她是否还缠着阿庆哥。
而此刻的莲蓉根本顾不上自己真正的心上人,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但她心里的不甘驱使着她一路走下去。
莲蓉睡了一个白天,醒来时已经天黑了,她只觉得头痛,昏沉沉的。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找绣花鞋的主人。
她再次乔装打扮,这次她决定独自前往兰香楼。今日正是十五,打算去那里碰碰运气。
这一次,她明显心虚少了,大胆多了,乔装打扮后竟大摇大摆的进了兰香楼,兰香楼依旧是热闹如旧,只是屋中的人稀稀疏疏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一个角落挤满了人。
她的兜里有银子,银子就是底气。她随即问了一个人,才知道今天有头牌的唱曲,在小二楼。只是,想要看她的演唱需要交钱,不像那日红裙女子在众人面前,而且价格不菲。
她花了银子,走进了小二楼,虽然需要花不少钱,但她进去的时候,小二楼已经挤满了人,站在靠外的地方只能听见弹曲的声音。
“快让一让,玫红姑娘的歌喉可不是每日都能听到的。”
“还真别说,要论兰香楼里有姿色的女子,非玫红姑娘莫属,她不出来时,那跳舞的花青姑娘姑且能看。可玫红姑娘一出来,所有人就都黯然失色了。”
莲蓉听了人堆里两个男子的对话,对这个叫玫红的更加好奇了,有点空隙就往里钻,不断踮起脚尖往前望去。过了好半天,终于看到了那个叫玫红的女子。
只见她穿着鹅黄底的纱衣,上面绣着藤黄的牡丹,头上只插了把翠绿的簪子,并无多余的艳丽装饰。她低眉信手,边唱边弹,眉眼间无不流露着温柔与诗意。围观的男子们鸦雀无声,生怕听不到玫红姑娘的歌声。
看到玫红,莲蓉便想起了清岚,她们身上都有一种香气,莫非这就这么让人沉迷?她又从兜里掏出那两只鞋来,怎么也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这鞋的主人。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个女子,实在无法将这颜色艳丽的鞋子与玫红姑娘联系起来。她准备向她问个究竟。
曲子只弹了三首,那玫红姑娘便准备起身告辞,莲蓉见状忙跟去,可她的随从却把众人挡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