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一般在巳时结束,凌王还领了京机卫监察的职,午时之后,一定能回来。
阿泥发热了,她却不想喝药,因为主人走时说:如果她怕苦不喝药,主人会“一口一口”喂给她喝。
她不肯喝药,烧得更厉害了,人都迷迷糊糊的,“主人还没回来吗?”门一响,她就看一眼,次次希望,次次失望。
一直等到红日西垂,主人还没回来,阿泥眼里的光慢慢变暗。
主人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因为自己耽误呢?
侍女又煎了药送来,阿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姑娘,烫!”侍女提醒,阿泥笑笑,“不碍事,你们下去吧!我想睡会儿。”
大概放了安眠的药草,阿泥又沉沉睡去。
楚寒不知自己怎么回府的,听下人说,太子差人送了不少药材补品,他也是点点头。
摒退仆从近卫,他一个人走到阿泥房外,最终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习武之人耳力会比一般人好,阿泥觉察门外有人,扭头盯着那扇门,门没动。
第二日,主人没有过来,除了药,侍女还送了不少补品过来。
阿泥已经不生气主人昨日言而无信了,她在担心,不知主人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难事了。
自己现在这样了,又帮不上什么忙。
挨到中午,阿泥忍不住问来送药的侍女,想知道主人的去向,侍女却抢着说:“真是天大的喜事呢!我们凌王府要有女主人了!”
“女主人?”阿泥有点懵,“是啊!我们王爷要娶柳侍郎家小姐了!刚才,赐婚的圣旨已经送来了!圣上给了很多赏赐……”
侍女说的很兴奋,阿泥没听到她后面说了什么,却也表现得很开心,柳侍郎马上要升任尚了,主人多了一个尚岳父,会很好,会很好。
阿泥撑着身子,坐起来,端过药碗,“姑娘,你先吃个蜜饯,府医说,这个药苦得很。”侍女端过一个小碟蜜饯,却见一碗药被喝个干净。
“不苦啊!”真的不苦啊!阿泥放下碗。
太子借着送贺礼的机会,终于又能出宫了。
群臣为了巴结柳同,也纷纷来凌王府祝贺。
可这么重要的日子,正主却不在家。
管家陪着笑脸迎客,送客,能用的理由说了个遍。
楚寒去了魑魅阁老巢。
魑魅阁的老巢,那是城西极隐秘的一个宅子。
魑魅阁的杀手,每一个手上都有人命,凌王直接大开杀戒,亲手砍杀数十人。
然后,一把火把这个充满罪恶的地方烧个干净。
“王爷,您要不要换身衣服?”凌王身上的衣服已看不出颜色,离得很远,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刚才冲进去时,有几个杀手反抗,凌王身上也受了伤,可他现在——
凌王骑着马进城时,眼神冷峻,脸上有几道血污,看着甚是骇人,路边的小孩子远远看了一眼,都被吓哭了。
“凌王去哪儿了?他就是这么照顾本王的人吗?”太子让人放下贺礼,就自己就奔月影(阿泥)的房间去了。
凌王府常年冷清,突然来了这么多访客,整个府里都忙乱起来。
月影(阿泥)的房间里无一人侍候,她一个病人,发着烧,就那么孤零零躺着。
“茶呢?”想给月影(阿泥)倒杯茶,茶壶还是空的。
几个侍女见太子发火了,又手忙脚乱进来,太子询问月影(阿泥)的病情几人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你们王爷呢?月影姑娘是本宫的贵宾,你们怎能如此轻慢?!”太子气得跳脚。
“王爷这几日忙的很,回府也很晚。其他的,奴婢也不知道。”侍女们跪在地上。
“我不要紧的,本来就不该来凌王府打扰的。”月影(阿泥)劝说道。
“等你好些了,本宫就接你回宫。”太子就见不得月影(阿泥)这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肝都疼了。
“本宫?你是?”月影(阿泥)一副震惊的样子。
“本宫是当朝太子——楚箫。”月影(阿泥)震惊的样子和自己想的一样可爱。
震惊了吧?感动了吧?想以身相许了吧?
“拜见太子。请恕民女之前冒犯。”月影(阿泥)不顾满身的伤,翻下床要行礼,太子赶紧上前按住,借机把人搂入怀里。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搂着怀里的人不想撒手!太子可算知道什么叫温香软玉了。
“皇兄!”凌王带着一身血污走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