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尽,天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光。一行人坐于一辆低调的马车中,赶往大兴城西边的一座酒楼。
“那位?”
听起袁伯鸿谈起李惊玉,袁策淡淡瞥他一眼,笑了
“我死几天了她都不一定想的起我。”
袁伯鸿只是笑笑,却几不可察地打量起少年的神色,不知内心做何考量。
“在下还有一事不明。”
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袁策忽毫无征兆地突然转过头,看向袁伯鸿,冷声开口
“汝南袁氏在大兴不过一寻常商贾,一无官二无吏,您何必降尊纡贵地登门拜访?”
到底有何图?
袁伯鸿的脸上依旧是那般和煦如慈尊,不自觉盘起手中的佛珠:
“是官是商,是簪缨还是白丁,本无多大区别,优越与否只在人心罢了,鄙人在大兴这些年,早听闻袁氏商行的美名,却苦于无契机拜贺一二,今日得此良机,又有贵公子引荐,自然趋之若鹜。”
袁策心下冷笑,这家伙还真是能说会道得紧,面上却不显
“您既得了何大人的青睐,又何必多此一举?”
“今方得一窟,未尝能高枕无忧啊”
袁伯鸿低低而叹,面上却无任何消沉之意。
也是,大兴于他而言,虽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却无丝毫留念,更像是,一辈子都逃脱不了的梦魇。
他会将所有故事都埋葬于这一城,并在“灰烬”中获得新生,而眼下,行商士人遍布九州的汝南袁氏,就是他最好的跳板。
袁策久久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忽地掀起车窗的一角,也不看他,只嘴角擒着一某含蓄的笑意,言道
“先生博览群,可曾听闻—‘郑庄公故事’?”
袁伯鸿眼神唰的锐利起来,可见少年仍是自顾自看向窗外,面带不屑与嘲弄。
一副他最讨厌的,上位者惺惺作态的模样。
“自然,‘多行不义,必自毙’,但某不是武姜,更非共叔段,清者自清,苍,天,可鉴。”
袁策缓缓看向他,从嘴里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是吗?”
沉默,马车慢慢停稳,少年先行一步翻身而出,将一枚令牌递给小厮,全然无视袁伯鸿藏在袖子里握紧的手。
小厮心领神会,将两人迎到酒楼深处的一间密室。
密室中,早已等候着一位华服中年男子。
“叔父”
袁策对自己父亲的亲弟弟还是很尊敬的,况且他在长晋真帮衬自己不少。郑重地行了个礼,袁林甫缓缓从阴影中转过身,眼里没有丝毫惊讶,挥手叫小厮端来两张椅子。
继而把门锁死。
袁伯鸿端起谦恭的笑意,本想开口,却被袁林甫抢了先
“毓德和我提过您,想来,您就是大兴城家喻户晓的大善人,袁主簿伯鸿大人吧。”
一边说话,一边还客气地替二人倒了茶。语气谦虚,动作优雅矜持。
袁伯鸿眼色暗了暗,心中对此人身份已然摸了个大概,便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不敢当不敢当”
端着微烫的茶水不喝,倒给他做足了惶恐之态。袁氏叔侄交换了个眼神,前者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开门见山
“说吧,有什么事汝南袁氏能帮忙的?”
将盏中茶水一饮而尽,袁伯鸿取下手腕上的佛珠,试探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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