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泊宴没料到第一次见到丈母娘就被下逐客令。
猜想可能是陈朝朝还没跟陈母说过他们领了证的缘故。
他没做多想，礼貌斯地脱下皮鞋，而后抱着陈朝朝进客厅，将她稳稳地放在沙发上。
临走前，他将陈朝朝脸庞散乱的发丝轻轻拨到耳后，恋恋不舍地起身。
司泊宴转向陈母，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今日唐突上门，很抱歉，虽然很想向您介绍我，但我觉得可能还是让陈小姐亲自跟您说比较好，所以……”
“没什么好介绍的，我知道你是谁。”
“？”
司泊宴被陈母打断，诧异地听着陈母的后话。
陈母握紧拐杖，沉重地补充：“司泊宴，我女儿老实本分，心思单纯，很容易被骗，但我身为她的亲生母亲，不能眼睁睁看她被人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我希望你，看在我已经断了一条腿的份上，放过我女儿！”
司泊宴本就皱起的眉头这下更紧了，“您这话何意？”
陈母挑眉：“五年前，你留的纸条我女儿没看见，但我看见了，剩下的还需要我说？”
司泊宴听完这话，眼神顿变。
五年前，他跟陈朝朝有过那夜的意外后，被国外的事耽搁迫不得已离开。
他给她留了姓名和电话，但她从未联系过他。
五年后，他再次见到她，并未藏着掖着，直接自报姓名，但她，一点儿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直到现在这刻，司泊宴才恍悟，原来陈朝朝从来就没看到他留的纸条！
他不明白陈母为什么藏着纸条上的电话，语气低沉道：“您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应该很清楚我现在回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陈母干笑，“能为了什么，难不成，还想为当年的事对我女儿负责吗？”
司泊宴不假思索，“没错，当年的事，我会竭力补偿。”
“哈哈哈……”
陈母像是听了什么笑话。
“我女儿因为你的风流和无情，独自怀孕，承受周围所有人嘲笑，大着肚子的那年日子过得猪狗不如，你怎么补偿？”
“她产后雌激素严重失衡，身材变形不说，连性情也变了，变得我这个亲妈都难以承受，你怎么补偿？”
“既然当年如此冷血狠绝，现在又算什么良心发现？假惺惺地跑回来折磨我女儿？真想补偿，你就该离我女儿远一点！”
面对陈母的指控和责骂，司泊宴想为自己辩解。
可话到嘴边，沙发上的陈朝朝不知道陷入什么样的梦呓，突然就蜷缩在沙发闷声哭。
哭腔下的吐字虽然不清，但是或许因为客厅安静，陈朝朝的话音还是一字不落地涌入司泊宴耳中。
“呜呜，呜呜呜……这是你们逼我的……”
“就算亲手毁掉我的亲闺女，亲儿子，也绝不会便宜你们！”
“混蛋！我陈朝朝跟你不共戴天！”
越说到后面，她的哭腔越小，杀气越浓烈。
司泊宴听完，喉咙犹如被什么堵住，竟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果然，她是因为恨他，才把亲生儿女卖掉……
她对他的恨，比他想象中还更深刻。
此刻的司泊宴竟然有几分庆幸她没有认出他。但以后呢，如果戳破了呢？
如果她知道他就是那个趁她意识不清强了她，还让她未婚先孕的男人，会不会因为恨他而永远地离开？甚至再度伤害两个孩子？
司泊宴喉结滚动，嘶哑开口：“阿姨，我跟您确认一下，您是否知道，我跟陈小姐已经领了证？”
陈母：“知道，但那又如何？”
陈母话说得随意，明显就是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司泊宴声音有些轻颤，“五年前的事，陈小姐并不知道是我，如果您真为陈小姐好，希望能帮我暂时隐瞒这件事。我向您保证，我会承担起丈夫的职责，承担该承担的一切责任。”
陈母垂眸看着自己已经废了的右腿，冷笑：“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晚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