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姒回去之后,看见阿柯正乖乖地坐在内屋里等她,桌上摆好了螃蟹,还有做好的鱼汤。
院子里种着很多一米高的树苗,内里太过空旷,而阿柯又知道她不喜阳光,觉得干脆种些树在院子里吧。
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这些,每次回来都带点东西,围着小池种了一圈,有柿树,石榴,枣树,桃树,连核桃树也有,花有什么海棠、丁香、牡丹什么的,能搞的都有。
他不懂种什么好,也不知道姐姐会喜欢什么,心想索性都搞点儿。
她也没提出什么反对,看着还有点高兴,只是提醒他有些恐怕活不了,他摆摆手说放心。
只要他在,那就一定能活的!
“这是又去江边了?做了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阿柯现在正是长个的年纪,精力旺盛的很,除了在二月红的梨园里做工,长沙街头跑到巷尾。
“偶尔想起一次去捞捞,没想到还真有,姐姐你来尝尝我做的汤!”
他连忙舀好一碗冷着,知道她喜欢吃鱼,但是他又不会做太多花样儿,只得鱼头用来熬了汤,还免了挑刺。
“好。”
她脱下斗篷,放下东西坐在垫好的椅子上,慢慢地舀上一勺,心里感到一阵轻松和欣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哦对了姐姐,这里还有红先生给我的几块蜜饯,不过我最近在换牙,你也知道,那就让姐姐尝个鲜吧!”
说是几块,但是却被包的完好。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阿柯。
阿柯换牙的事她是知道的,毕竟当时还看见他苦闷着脸哼哧哼哧把牙给埋了。
他说话漏风,是个人都看的到,这么明显的事,二月红又怎么会看不出呢?
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从未去过二月红府上一次,不过二月红倒是常来她这转,尽聊些有的没的。有一次还带着丫头,看她现在比起当时的那副样子倒是好了不少,穿着一身旗袍笑得温柔。
不过她似乎不怎么出门,话里经常想邀楼姒去二月红府上坐坐。只是楼姒基本上没应过,只说以后有机会。
二月红来的次数多了,难免城里人有些风言风语,毕竟比起一贯风流的他,算得上是变了个人。
她不甚在意,但也不是很高兴。
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她一向厌恶。人们常常对于男人格外宽容,对于女子却是做不到同等对待。
她还偏偏不惯着。
她直接明确地告诉过他,自己会经常出城,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不必来了,会给她带来麻烦。
二月红倒也确实很干脆,真挚地道过歉后,倒也真的很少来了。
楼姒跟他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但他也很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见好就收,在她面前还一直维持着君子做派。
有些人,越是难以靠近,就越是会引起某些人的好奇。
她打开看了一眼,忍不住尝了一块。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微微挑眉,味道果真还行。
阿柯见她喜欢,咧着个嘴也笑起来,可惜缺了一颗牙,让他此刻看起来有些滑稽。
她见状忍不住失笑。
屋里的光算不得很亮堂,但气氛足够舒适,即使没人说话,也只会让人觉得惬意。
此刻的二人像天下的寻常人家一样享受着属于他们的人间烟火。
在一个普通的晚上,像一对普通的姐弟。
房梁上挂着的灯笼发出的红光照的院子里的小树上,静静地伫立着,注视着别人看不见的这一幸福时刻。
……
“你们这又是闹得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