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儿眼睛睁的滚圆,看着手心满满的金银首饰,整个人都呆住了,“姐姐上次不是请了人来给祖母瞧病吗?还给我和祖母买了一身衣裳,一大摞上好的布料,还有米面粮食……只是米面粮食和那些好布料叫人偷走了,那屋子锁不了,无法防盗,值得庆幸的是,也就祖母的药没人敢偷。”
毕竟偷去也不能喝啊。
“没关系,你收着。”李熙螓柔声道。
小乞儿红着眼眶,感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想到上次祖母让他感谢时要跪地磕头,于是这次也顺其自然的扑通跪下,砰砰砰,实实在在的磕了几个头,“谢谢姐姐。”
这次这些东西他一定会挖个土坑藏好,不让人偷去!
李熙螓将孩子扶了起来,“我只是兑现我的承诺,你不必谢我。”
她看向不远处的地上画的东西,不禁问,“那是你画的吗?”
小乞儿点点头,“我无聊画的一只小鸟。”
“小鸟怎么还长了手呢?头上还有一颗痣?”她笑道。
一颗痣?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那日长安街上的画师,为了生意开张画了她的像,最后还给了十金。
莫非是她?以此制作出了面皮?
“姐姐,那不是痣,小鸟怎么会有痣呢?”小乞儿咧嘴笑着。
李熙螓也笑笑,“是姐姐看错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的一切行踪都被人盯着,故而那女子能轻而易举找到咸王府来,以宰相夫人邀请为由,带她来到这偏僻角落。
如果真是这样,四叔给她安排暗卫,也是有先见之明,只怕日后少不了有性命之忧了。既然画了面皮就是想代替她,那就会想尽办法做足功夫,未必不会像今日一样——杀人灭口。
……
就在此时,善落那边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位不速之客大声嚷嚷着将善落从绣坊里揪了出来。
善落耳朵疼极了,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的人,“阿……阿爷?”
他大咧咧的骂着,一脚踹了上去,“我被关在牢里,你倒是过得舒舒服服,一次也没有去看老子,老子还日日指望你来,打点打点官差,结果你娘的,就盼着老子死在牢里是不是?”
善落吓得直摇头,但还是被一巴掌扇的脸上火辣一片,来不及说半句身上拳脚不断袭来,熟悉的痛感席卷着她,惶恐之余,只有听之任之。
绣坊里的绣娘都是些女子,看这阵仗都不敢出手,直到老板娘身子今日好些出了门来,拧眉怒斥:“谁在这里撒泼?”
善父看到老板娘瘦瘦弱弱的模样,不禁嗤鼻:“我教训我闺女,干你何事?现在我来带我闺女回家去,莫不是想阻拦?”
老板娘冷声道:“你带你闺女回去,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若再在我这打我的绣娘,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老板娘身后出现了几个男劳力,看起来壮硕的很,善父顿时说话失了底气,“我不打人,我就是……来带我女儿回去,她不干了行不行?”
老板娘不吃他一套,拉过善落给她使眼色,后道:“他真的是你阿爷吗?如果不是,我们也不怕他!要再敢打你,我叫人送他去见官!”
善父听了要见官,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腿不听话的颤了颤,气焰顿时消磨殆尽,谄媚着:“害,什么见不见官的,这是我女儿,我不是心疼她在外头孤苦伶仃的,带她回去,也是为她好……”
老板娘置若罔闻,再次问善落:“你认不认识他?”
善落抬头看了看阿爷那恳切的目光,他脸上有伤,腿也有些跛,肯定是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哪怕他不是她亲生阿爷,也养育了十几年,她说不出来不认得三个字。
看到她点头,老板娘也没有理由再将她护在身后,轻声问了句:“那你要跟你阿爷回去吗?”
善父看善落没说话,一把扯过她就走,“快跟我回去,那宅子本来落到不良人手中,现在有人帮我们要回来了,快回去感谢恩人去!害,下次教训女儿就得关着门在家里教训,搞得外人误以为你不是我的女儿,误会就大了!”
老板娘看着远去的一对父女,唯有叹息两声。
善父将善落带到家中时,家里果然坐着一个人。说是恩人,所以他定然出了大价钱帮阿爷出狱。
那个人中年模样,上下打量了眼善落,眼睛像刀子一样到处刮着,让人觉得十分不适,他说:“窑子里这种姿色稍稍培训,倒是生钱的摇钱树,客人都尽是那有钱之人,每次给的小费就够你全家吃喝几月了。”
善落步步后退,心扑通扑通的跳,指甲不自觉的陷进掌心里。
养父摆摆手,“恩人别开玩笑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女儿卖到那种地方的,上次是我喝醉了,事后后悔不已,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开小女玩笑了。”
恩人哈哈大笑几声,说不了几句话,善父叫她跪下谢恩,她依言谢了恩,他给善父使了奇怪的眼色后就走了。
善父看人走了许久,便问善落,她从青楼里出来的那段时间里,跟谁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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