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为僧不是要斩断俗缘吗?
怎么还能和俗世的父亲相见呢?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辛槐无奈一声叹息,这事闹得,真没意思。
回了城,见真永还是气呼呼的,辛槐问道:“真大公子是有虫子恐惧症?”
开始时他还以为,真永是因为浪费一上午没查到有用的证据而心情不好,借题发挥,为难食肆老板,后来回想起来,当时真永白皙的脖颈上满是鸡皮疙瘩。
只怕是真的怕虫子。
真永转头看他,仍冷着脸,问道:“何为虫子恐惧症?”
辛槐解释道:“就是看到某些特定的虫子,尤其是那种小的,很多很多,密密麻麻,爬动时,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冒鸡皮疙瘩,心里不……”
他话还未说完,真永便咬着后槽牙大喊一声:“够了!”
声音之愤怒,之高亢,之恐惧,都破音了。
说完,搓着胳膊又上了马车。
辛槐越发确认,这厮就是有虫子恐惧症,外加密集恐惧症。
他摇了摇头,喊道:“真大公子,不进去了?”
回了城里,他们直奔知州衙门,都到门口了,都下车了,真永怎么不进去,反而要走呢?
真永正难受着呢!
条件反射就想怒斥辛槐一句。
可最终他没有。
最后转过身,冲辛槐冷哼一声,进了知州衙门大门。
他必须跟着进去,谁知道颜少卿会不会背着他做什么?
在议事厅坐了一盏茶的功夫,陈知州来了。气色比昨日被刘老将军气得几乎晕厥时要好上一些,但仍一脸的痛苦,捂着胸口,走三步歇一步。
在主位落座后,他叹了口气,道:
“颜大人,真大公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能尽快找回犬子和刘大姑娘,尽快结了这案子,任何事我都配合。”
否则,日日被姓刘的这么闹,他感觉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气死。
他气死就气死吧!
可就算他气死了,死后他只怕还要落个教子无方,纵容逆子拐带侍郎之女的罪名。
这他如何能忍?
既然他愿意配合,颜少卿自然没什么客气的,直接交代了几件事,第一,将能进入陈绪之房,能拿到陈绪之信草稿练字帖的人,以及与陈绪之交好之人,尤其会临摹之人列个名单。
陈知州这时才知道刘家找到的那封信竟然是有人临摹伪造的,顿时扬眉吐气起来:“本官就知道……”
看了眼颜少卿真永,他又将本官改为我,道:“我就知道,我儿定做不出私奔拐带之事……颜大人,真大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颜少卿受之有愧,指着辛槐道:“陈大人,信上的字迹是辛捕头看出来的。”
陈知州这才终于肯正视辛槐了,盯着他打量着。
十几岁的年纪,比他小儿子年纪还要小,竟有这般有能耐?
看这小子身子不好,一副短命相。
都说慧极易早夭,这小子只怕真是天资聪慧。
看来松山那些案子,真是这小子查出来的。
他摸着胡子点了点头,打着官腔道:“辛捕头,只要你替本官找回犬子和刘大姑娘,本官承诺,定会调你来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