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这般找事,只怕会有敲诈勒索的嫌疑。可真永这人贵气无比,那擦手的帕子都比这个食肆值钱,必定不会无理取闹图谋几个铜子。
不仅吃面的其他食客,就连食肆老板自己都没往这方面想。
何况,真永还有两个一看就知身手不凡的护卫。
食客不敢出言为老板说话,女道士又不依不饶,老板只能请罪,百般哀求。
见那老板胡子头发都花白了,背也佝偻着,年纪一大把了,却一直不停地为了这么一件小事鞠躬作揖哀求。
辛槐见不得普通人这般可怜的模样,连忙帮老板说好话:“真大公子,算了。这个季节,虫子多也是正常,说不定从屋顶上掉落下来的,并不是老板有意为之。”
颜少卿看不得真永如此,冷声道:“行了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待会儿回了城,我请你吃十碗八碗面。”
真永只觉难受死了。
虫子本就让他难受,何况还在面汤里,他已经够难受的了,还要被讨厌的颜少卿说,就连辛槐都不理解他。
真是气死他了。
这是一碗面的事吗?
他气极了,脑子一抽,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贱民,胆敢谋害本……”
话还未说完,就听“砰”的一声,男道士护卫砸了个罐子。
这个罐子砸得好啊!不仅砸停了女道士护卫的不依不饶,老板的苦苦哀求,也砸醒了真永。
他立马闭上嘴,意识到自己气急败坏,说漏嘴了。
他连忙看向颜少卿。
颜少卿也看着他,剑眉微皱,若有所思。
被这厮犀利的目光一看,真永顿时心虚起来。
仿佛已被这厮洞察了一切。
他这人心虚时的反应和旁人不一样,不会畏畏缩缩,反而冷着脸,猛地起身,广袖一甩,气冲冲地道:“走!”
出门时,差点与一和尚撞上。
这让他越发心烦。
真是晦气!
辛槐轻叹一口气,起身走向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的老板,塞给他一块碎银:“老板,没事的,他就是怕虫子而已,不是针对你的。”
老板不敢接那银子,正惶恐着,那和尚几步走了过来,一把拉开老板,又冲辛槐行礼道:“多有得罪,小僧代为道歉。”
辛槐才说出:“无妨……”
就被他打断:“贵客请罢!”
辛槐只觉十分无语。
这哪是道歉的样子?反而强势得很。
这和尚也太凶了。
不过,这里仍是大慈寺的地界,人家和尚硬气一点也是正常。
毕竟,真永看起来确实很像欺行霸市的恶少。
辛槐只能摇摇头,将碎银放在桌上,跟在颜少卿的背后走了。
都走到门口了,又回头看了那和尚一眼。
二十左右的年纪,长得高大消瘦,眉目俊朗,但双眉紧皱,面带郁色,眼带怒色,却没发火,反而低头轻声安慰着老板。
“父亲,没事了没事了……”
辛槐愣了一下。
老板是这和尚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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