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槐仔细回想了一下,又摇头,有气无力地道:“想不起来了。”
颜少卿冷静下来,剑眉微皱,沉思一番,道:“是最近吗?最近我和你一直在一起,你见过的人我也见了,我怎么没印象见过这人?”
辛槐揉着酸胀的太阳穴,道:“不知道,我真的感觉见过,但又记不起来。也许是个路人,也许我记错了。”
见他额上鼻尖上汗滴滚落,真永连忙用扇子给他扇风,还难得体贴地道:“这么热的天,脑子都要炸了,一时记不起来也正常,不着急,待会儿回去休息休息,再想……”
辛槐点了点头,又拿出新的纸,找邻居大叔,画风飞扬的父亲风兴昌。
等他画好了,颜少卿冲风家的左右邻居道:“若是有人想起风飞扬的下落,可去来福客栈找辛槐。”
他不好说去县衙找。
这个时代的人对官府畏惧得很,无事不敢上衙门,在他们根深蒂固的想法中,进了衙门就意味着要脱一层皮。
若是说去衙门找他们,别把这些人吓得有了线索也不敢去。
回了客栈,辛槐第一件事便是喝水洗脸,冷静冷静。
天气实在太热了。
之前来京城的路上,在客船里时,也热,但他还承受得住。那时他还以为自己不怕热,可像如今这样日日在大太阳底下跑来跑去,没有任何遮挡,就这么暴晒着,皮都要晒脱一层,脑瓜子晒得嗡嗡的。
才知道他也很怕热。
等他坐下,脸色没那么难看了,颜少卿才问道:“对这案子,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辛槐擦着脸上脖子上的汗,若有所思地道:“大人,我之前就突发奇想猜测过,会不会是有个什么宝贝,莫修德钱有信他们知道了,然后,不知怎么的,导致某人死了,然后死者的亲人回来复仇,杀了钱有信等人……”
真永正拿块湿帕子也擦汗呢!擦得脸上一块白一块黑的,看着颇为瘆人。
他自己自然是不知道的,仍在孜孜不倦地擦着。听了辛槐的话,擦汗的动作一顿:“你还未遇到仁敏师太时就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他盯着辛槐热得红扑扑的俊脸,啧啧起来:“小捕头,你果然还是你啊!脑子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这一点颜少卿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辛槐笑了笑
:“多谢真大公子夸奖。”
又道:“大人,真大公子,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那个青铜鼎本来是风家的,但不知怎么让钱有信盯上了,杀了风飞扬父亲,抢了青铜鼎。但后来赌钱缺银子,又将青铜鼎当给莫修德?后来,钱有信又有银子了,便想从莫修德手里赎回来,但莫修德不肯,他于是杀了莫修德?但风飞扬后来知道了此事,便用钱有信杀害莫修德的方式杀了钱有信?”
颜少卿还在点头,真永却皱着眉头道:“等等,怎么还有个青铜鼎?”
昨日在千叶庵门口,辛槐只简单介绍了一下案件,对某些还不确定的事,并未告诉真永。
听真永这么一问,便又连忙将莫家人钱家古玩店掌柜等人说的话,向真永说了一遍。
听后,真永张着嘴愣了一下,又张开双臂,比划着道:“是不是这么大一个,双手便能抱起的三足青铜圆鼎?”
辛槐一愣:“真大公子见过?”
真永俊脸一沉,怒声道:“尻,我说那个鼎去哪儿了呢?原来是被风家父子拿走了。”
他气得不顾形象,骂起了粗话,若不是一旁的大胡子护卫“嗯”了一声,他还不知会骂出什么难听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