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震这一来,正好填上柳南烟的空缺,裴东行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义愤填膺地附和道:“有些人的行为,着实丧心病狂!穆兄,不如你我联手,讨个公道?”
他这话正中穆震下怀,穆震推让感谢一番之后,欣然应允。再算上叶鹤年夫妇,梅花阵还缺一人。
裴东行见柳南烟坚决,索性就专心说服靳北遥。他这师弟一向同自己亲近,心肠又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他多半有效。
裴东行便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北遥,云宿也是你的师弟,你也教过他们剑法,指点过他们练功。说不定他拼死抵抗时,使的还是你的招数。”
靳北遥果然面露不忍。顾枕澜幽幽道:“你想多了。你那云宿师弟没有拼死抵抗过;我没给他还手的机会。”
裴东行被他噎得一愣,继而大怒:“你看看!这种人,你就看着他羞辱咱们毓秀山庄么!”
靳北遥叹了口气:“师兄,你不必说了,我帮你。但是在这之后,你得跟我和师妹回山庄去,师父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裴东行大喜,连凤楼却嗤了一声:“罚?你先得有命回去,再说罚不罚的!罢了,又不是我徒弟,劝得一个是一个。柳家丫头,你站远点,莫要受些无妄之灾。”
话音才落,他人已飘然入阵,就站在顾枕澜身边。
裴东行怒极反笑:“好,好!连凤楼,好个帮理不帮亲!”
连凤楼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向来如此么?何况我同你又有什么亲了?”
苏临渊自然是跟着连凤楼的。他们以四敌五,人数上并没有什么劣势,而且若是单论实力,他们还要比那五人强上一些。不过在梅花阵中,四个人同布阵的五人相比就是天渊之别。顾枕澜感激地对连凤楼一笑:“大恩不言谢了。”
连凤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何时变得这样啰嗦?”
顾枕澜轻笑一声,又对苏临渊道:“那你便代连兄收下吧。若是今日我能平安脱身,再好好谢谢你们。”
连凤楼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乱说什么?梅花阵虽然厉害,可他们几个半吊子,也未必就是我们的对手。你少胡思乱想一点,不要向那位师兄似的,专在要紧的时候当个累赘。”
顾枕澜苦笑一声:“你说得是。”
心里却在想这绣花棒槌不愧是专注刻薄五百年,提点自己的同时还不忘嘲讽裴东行。他觑了一眼裴东行的脸色,满意地发现他果然已经气疯了。
多想无益,顾枕澜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那新鲜出炉的五人组一开始默契不佳,顾枕澜反倒多了两个强有力的帮手,因此两方一上来就战成了平手,本该弱势的那一方还隐隐有了反扑的趋势。
尤其叶鹤年还总是心不在焉的,梅花阵数次因为他的拖累而被打乱了节奏。节奏这么一乱,裴东行他们再想要扭转颓势就更难了。裴东行气恼非常:他总算也尝到了一回被人头后腿的滋味!
裴东行心中焦急,这么下去可不行;看这情形,越是往后拖,对他们就越不利。可他这么一走神,就险些被顾枕澜一剑刺中心窝。虽然有惊无险,可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阵型也差点乱了。
连凤楼忙里偷闲地问顾枕澜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这个阵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
顾枕澜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创出这个阵法的那位前辈,恰巧认为□□不需解、杀招不需破。”
连凤楼不太想对别派前辈出言不逊,倒是顾枕澜替他说出了心声:“那位前辈,有些偏执、还有些莽撞。”
连凤楼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暗自点头。哪知顾枕澜继续道:“他若是还活着,说不定会投你的脾气。”
连凤楼:“……”
那厢裴东行维持阵法已是疲于奔命,这边顾枕澜却还同连凤楼谈笑风生,气得他几乎要将一嘴的牙都咬碎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愈发急切了:此行成败就在这一战之间了。过了今日,别说他是否还有心有力,就说那柳南烟,恐怕正急不可待地想将他捉回山庄去。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过裴东行还有另一个主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布阵的几人已经磨合的愈发默契,这阵法的威力也跟着水涨船高。可就在菏泽个当口,裴东行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手上的动作也愈发吃力了。
靳北遥急得满头大汗:“师兄,你可是旧伤发作了?”
裴东行艰难地摇了摇头:无妨,不准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