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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的百姓对包青天有着盲目的信任,苏景殊对他爹他哥也有着盲目的信任。
尤其是他们家二哥苏轼苏子瞻,那可是被誉为千古一人的大豪苏东坡,理应什么都拔尖,科举考试也不例外。
两个哥哥聪明到老爹寻遍眉州都找不到合适的老师,只好亲身上阵自己教,可见俩人于读一道多有天赋。
二哥比三哥从容洒脱,三哥比二哥沉稳持重,两个人的学问都很好,不然他们家老爹也说不出要体验谢安“小儿辈大破贼”的感觉的话来。
不是还有传闻说他二哥的答卷写的太好,主考官欧阳公以为那么好的试卷只有他的学生曾巩能写出来,为了避嫌特意将名次从第一换成第二吗?
怎么肥四?
名字在最先贴出来的那张榜单上的确最早解脱,问题是榜单是倒着贴的,最后一张是倒数啊!
小小苏不明白,小小苏大为震惊。
虽说名次倒数也是这届考生中的佼佼者,但是他天纵奇才的二哥考了个倒数实在让他接受无能。
酒楼里的其他学子不觉得苏轼考的不好,七八千个考生只取三四百人,能考中已经很不容易,还管什么排名?
景哥儿的二哥有一门不合格都能榜上有名,其他几门得写的有多好?
稳扎稳打的天才没有偏科的奇才惹人关注,没一会儿,外面便把苏轼的各科成绩打听了出来,酒楼中又是一阵惊叹。
除了诗赋不合格,那苏子瞻其他几门皆是名列前茅,试论第二名,试策第三名,试经义第一名,难怪有一门不合格还能考中,他们要是主考官他们也舍不得将人黜落。
诗赋做的不好怎么了?人家策论经义写的好啊!
苏景殊听着后面那几个名次才找回对他哥的刻板印象,很好很好,还是他的大豪哥哥,只是偏科而已,问题不大。
他们家四个读人,除了三哥苏辙其他全部偏科,而且偏的整整齐齐,短板都是诗赋。
他爹考不上那是运气不好,朝廷取士凭什么不重策论重诗赋,要是反过来不重诗赋重策论他爹不就能考上了吗?
是朝廷的问题!是制度的问题!是这个社会的问题!反正他爹没问题!
现在换成他哥也一样,是朝廷的问题!是制度的问题!是这个社会的问题!反正他哥没问题!
周勤戳戳愤怒的小刺猬,“景哥儿,你二哥这是考上了,不是落榜。”
苏景殊反应过来,假装刚才生气愤怒的不是他。
考上了啊,那没事了。
小伙伴们说的对,考上就行,名次不重要,有一门不及格还能在七八千人中排二三百名,这比稳打稳扎考进前一百的还要惹人注目。
事实证明,小小苏想的没错。
金榜很快张贴完毕,他三哥苏辙同样榜上有名,名次就在苏轼后面没几位,但是一群人只顾得震惊这一榜里有个偏科还能高中的奇才,愣是没注意到后面那位也是他们景哥儿的兄长。
苏景殊:……
他说什么来着,偏科果然比稳扎稳打更招关注。
他以为的放榜:二哥状元,三哥榜眼,兄弟俩一起高中震惊全大宋。
实际上的放榜:算了,能考上就好,名次不重要。
小小苏有些恍惚,不对啊,这和他认知中的豪哥不一样。
一个是尾巴也就算了,怎么两个都是尾巴?
难道真正让他们大展身手的是殿试?
也不是没有可能。
金榜贴出便意味着这一届科举考试结束,贡院的人流渐渐散去,留下的都是没参加春闱的人。
几家欢喜几家愁,榜上有名的不必说,不管排名前后,能考上就能证明他们的优秀。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都高兴着呢。
本朝崇,每次春闱放榜朝廷都会拨款给这些金榜题名的进士宴饮庆祝,从放榜到殿试,几乎每天都是宴,合理合法的公款吃喝玩乐。
榜上无名的愤懑牢骚也无济于事,在榜前徘徊过后只能收拾心情考虑是就此回乡还是留下来继续考。
春闱尘埃落定,酒楼里的气氛立刻松快起来,好事的同窗一个接一个过来恭喜苏家小郎。
两位兄长同时金榜题名,苏家这学风可以啊。
小小苏矜持的接下所有夸奖,在同窗们叫嚷吃酒请客时大声喊道,“下个旬休去城外踏青,我让我娘帮忙准备,吃的喝的管够,一定让你们尽兴。”
同窗们:……
他们只是随便说说,没想搭上后面的太学生涯。
“不许拒绝,就这么定了。”苏景殊好不容易逮到那么好的机会,才不会让他们躲过去。
他昨天已经和娘亲说过承包太学食堂的事情,顺利的话他们踏青回来就能享受到新的食堂,到
时候不用再天天往外跑,也不用再麻烦家里送饭,只在食堂就能解决一日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