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儒修有些急了,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师兄不是这种人!”
尽管两人才相识不久,交谈次数也不算多,但他打心眼里认可了这位师兄,不认为他会有如此想法。
只是周围之人全在指责青年,小儒修的声音压不过这么多人。
青年毫不在意,面不改色,恰巧一道传讯符飞来,他听了传讯,有些意外。
“师弟,你在此等着夺魁便是,师兄有事要提前离去。”
“好的。”小儒修想着师兄此时远离这风口浪尖之处是好事。
但旁观群众火气上来,义愤填膺,挡在他面前,冷嘲热讽之声不绝。
“我看是心虚了吧。”
“绝不能放此人跑了,需问出其名姓,将其彻底所作所为传出!”
“小儒生莫怕,我等会为你伸张正义。”
“方才那张传讯符是从哪边来的?没准他还有同伙!”
面对激昂愤慨的人群,青年竟只是微微叹息一声,目光落在蔡公子身上。
蔡公子眼中有几分慌乱,不过还算镇定。他也不曾想过会引来如此大的反响,眼下无法澄清,只能将错就错。
精壮青年姚言皱眉看着这一幕,对菜忌更多了几分鄙夷,他与菜忌是老对头,方才其一举一动都在他注视下。
姚言当即仗义疏言道:“大家误会那位师兄了,人家不过是师兄弟间的相互勤勉,怎么在某些人眼中就成了怕师弟抢风头?”
蔡公子脸部一僵,犹豫片刻,最终没有开口。
但其余之人仍蒙在鼓里,哪会相信姚言所言,更有甚者对姚言进行口伐笔诛。
“为此发声,他没准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怕不是此人的同伙?”
姚言脸色铁青,正要辩论几句,青年开口了。
“怎的,如今说话当事人不在意,却要顾忌旁人所想了?”
青年受到无端恶意攻击,面上看不出怒意,只是继续道:“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前些日子读了,只觉深以为然,不过见眼前之事,诸位都不曾读过?”
那首位儒家圣人写下不少名语诤言,被后人编收成册,取名‘议论’,莫说儒修,就是寻常读人所学的第一本,也是这‘议论’。
当场并非都是儒修,不过能够修行的修士都是个识字的,识字之后‘议论’是必读之物。
眼见青年拿‘议论’为借口,有人坐不住了,张口便道:“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你所言所行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不曾言察?”
青年一怔,竟不知如何反驳,他摇摇头,笑着道:“儒家式微并非偶然,原是多了许多尔等一叶障目,断章取义之辈。”
“好大的口气,辩不过便想籍此转移话题?莫说儒家只是暂时陷入这般处境,便是你这番话,传出去免不得挨打!”
受污蔑者需自证清白,造谣者却可冷眼旁观、独善其身。
青年想着这些日子读的,心中生起几分火气,也顾不得所养起不多的意,朗声问道:“那在下该如何自证?”
“吾等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既然同为儒修,写诗自然是最好的证明方式。”
“不错,言行可骗人,诗句骗不了人。”
这边的喧哗终究只是小波澜,也是十几人围在青年身边,远一些根本没人发觉,但靠得很近的誊写姑娘听的一清二楚。
并且她认出了眼前这位青年就是她那见过几面的幕后总掌柜,正想替其爆出身份,解决麻烦。
青年却给了她个眼神,扫视一圈,拍了拍满是担忧之色小儒生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