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人……纤纤偶尔也会想一想,但是,想来想去都没什么结果。
她没有方向,她从来没想过一生一世那么长久,直到小七的话提醒了她。
人是有往生来世,但每次轮回见到的人,遇见的事,都会不一样。
纤纤好不容易想到了下一世,而下一世的她,也许身边再没有爹和娘,也没有小七,那又该是一副怎么样的光景?她想了很久很久,也没能描绘出来,只是模糊地感到沮丧而又孤单。
以前的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想来想去,辗转不安,终于有一天,纤纤失眠了。
经过艰难而缓慢的思考,她终于做了一个了不起的决定。
这天夜里,纤纤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起来,她记得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拿出全副家当为她打造了一把金锁,压金压金,说是可保世世平安。
那是纤纤手头最贵重的东西。
纤纤在一个大箱子的夹层里找到了崭新的金锁。
她便是这样揣着金锁,踩着月光,鬼鬼祟祟离开了屋子。
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有些紧张,好不容易晒着月光筹足了勇气,才得推开了柴房门。
因为要躲着霍延年和朱红,小七不敢再带着纤纤出门厮混,这些天都窝在家里。
可是小七变得相当拘谨,她一直保持着手心冒汗,两脚发软,耳朵两边吐白气的状态。她害怕与纤纤独处,甚至故意干活到很晚,然后找借口睡柴房,死活也不愿回去和纤纤一起睡。
起初,蠢纤纤还以为睡柴房好玩儿,吵也去挤去睡了一回,第二天才嗤之以鼻地走了。
蠢纤纤还不知道,小七对她已经怕她怕得不敢拢边了。
喜欢,很想很想一直和那个人在一起?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对了,就是这样的感觉。纤纤呆站着,认真地打量着小七的熟睡的脸,像是看傻了,过了许久,才记得把怀里的金锁拿出来,抖开红绳,小心地挂在了小七纤细的脖子上。
小七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块银锁,和金锁是一样的款式,只是质地不同。
但是两块一样的东西,挂在脖子上,好像有些怪怪的。
纤纤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伸手摘下了小七脖子上的那块银锁,转而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样就好了,你一块,我一块,还像以前一样。纤纤得意地眯起了眼睛。
她将模了摸胸前还带着体温的银锁,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一摇三摆地回了房。
此夜,星月无语。
小七的日子还是过得像上刑场似的,她并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被偷龙转凤了。她和纤纤一样也不太懂什么叫七情六欲,但既然有缘碰上了,她就不得不在意,结果越是在意,越无法解脱,整个就像是陷入蛛网的小虫,越是抵触,就越是粘得紧。平时有柳老爹和柳夫人在场倒还好,她还能装上一装,可是一遇上与纤纤单独相处,她就恨不得在自己腕上来一刀。
于是她又恢复了每天上山砍柴的习惯,有时候出去了半天也不回来。
院子里的柴禾不知不觉就堆成了小山,左邻右舍老远就能看见小院里峰峦叠嶂的柴垛,一个个还以为柳老爹改行不做短工做樵夫了。
这几天,霍延年也有些儿睡不着,他想不明白啊,为什么纤纤和小七不喜欢他。
纤纤那呆呆的模样,不得通情达理他还能理解,可是小七……他想起小七那瘦骨伶仃的样子,本想好好揪着点短处贬低她一番,却不知怎么着,一闭眼,能看见的就只有小七那双狐狸精似的媚眼。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竟是个这样的美人胚子?
不得不承认,纤纤是那种美得得体,越看越经看的类型,小七则刚刚相反,小七给人的感觉是惊艳的,一见难忘的。
霍延年想着想着,竟忘记了心头的恨意,脑子里浮起一些旖旎的念想,渐渐将纤纤换成了小七。小七再长大一点,一定很讨人喜,就是生气的时候,也是讨人喜的。这样的姑娘,就算不能娶回来,放在身边玩玩也好啊。
想到这里,霍延年一骨碌爬起来就往霍大妈房里去了。
要教训那臭丫头有很多方法,然则,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放在自己的五指山下好好地耍搞。
霍大妈讨厌小七,因为上次的事,她几乎恨小七入骨。可是她心思活络,比寻常的妇道人家更能折腾,霍延年向她提了提小七的事,她便立马回过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