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沧海到了新宅子,几乎就是泡在房里。
他知道,这里一定是今后他待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地方了。
没进去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这房的桌案上,朱祁镇已经给他准备了好几本兵。
这些兵都是市面上难买的典籍,他一看就明白了朱祁镇的意思,显然朱祁镇是想要让他在这方面提升一下自己。
这些细节让陈沧海暗自叹息了一声,从自己短期的发展上看,陈沧海自然是想要掌权北镇抚司,因为这是一个可以闷声干大事的地方。
按照陈沧海的分析,对于实现他自己对大明的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是相当方便的。
但朱祁镇很可能就不是这么想的,他让陈沧海看兵,显然是想要让他日后在战场上带兵打仗,就像当年的于谦一样。
甚至陈沧海都有些不能确定,朱祁镇会不会在确认了自己的忠诚度没问题的情况之下把自己当成于谦的接班人来培养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至少在解决尸鬼的祸事和石亨的阴谋之前,陈沧海和朱祁镇都没什么心思琢磨这些。
在房里琢磨了半晌自己的未来发展问题,窗外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陈沧海隐约还可以听见小玉在伙房里忙活的声音。
这样的生活,岂不就是他前世一直向往的那种平淡又温馨的生活?
陈沧海又是一声叹息,这一次,他感慨的是人生的无常。
小玉的大名叫萧玉,她急着自己年幼
的时候,爹娘也是当地生活不错的读人,自己的父亲还经常教自己识字。
后来父亲到北京城赶考,却是一去不回。
两三年都过去了,连一封信也没有,还是同乡的人回到他们家,说是她父亲在北京城染病死了。
本来小玉的母亲还保留着一丝希望,但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就抑郁成疾,不到一个月就病倒了。
小玉照顾了自己的母亲几个月,还是没能让她康复,而且救治母亲也把她们母女俩本就不多的积蓄给花光了。
从此小玉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她之所以不远千里来到北京城,正是因为导致他们家成了这样的她的父亲,就是死在了这。
她想要看看到底北京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能让她的父亲两三年的时间一直在这里流连,直到病死。
当然,她也想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自己父亲的 消息,哪怕是知道他到底是因何而死,她也就知足了。
到了北京城,她也是不知不觉就待了多年。
在这期间,她看清了这繁华背后的东西,也明白了为何她的父亲当年要在这一直待到死去。
但是关于她父亲的消息,小玉却是一点都没打探到。
时至今日,她已经没有打探自己父亲消息的念想了,只想着挣些钱财,之后回到自己的故乡。
现在,遇到了陈沧海,多多少少让她觉得自己在这紫禁城里的生活也有了一点希望。
“总旗,这饭菜……你准
备在哪吃?”
陈沧海正感慨着自己和小玉的过往,小玉的声音从房的门外传了进来,因为这是二人在这里的第一顿饭,她也不知道陈沧海是个什么习惯。
“自然是在厅堂里,那不是有桌案和长椅吗?咱们俩都在那吃!”
一边说着话,陈沧海一边走出了房,迈步往厅堂走去。
之前的那个小宅子,哪里分这么细致,从一个屋子到另外一个屋子也就是两三步的事,别看现在不过是从一进变成了二进,这一下子空间的大小,可不知道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