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满眼都是不屑,声音也很嘲弄。
“会不会是自己服的禁药,还得打个问号。”
俞白怔了一下,“你是说……”
“谭大人病倒,他是主审官,明日的公审恐怕要继续推延了。”
“又是这样!”
“这回不同,以前他们还能看见希望,拖延便是机会,但现在,拖延只是将落网的时间延后,结局不会改变。但他们还是这样筹谋了,只能说明一件事。”
于可远深深地说道。
“鱼死网破?”俞白疑惑。
“大抵是这样了。”高邦媛目光之中也露出了担忧。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队官,远远朝俞白打招呼道:“俞大人,你们回来了!”
俞白拱手回了一礼,“是的,刚到,赵大人有什么安排吗?”
瞧这人通身的气派,就知道是常年混迹于军中的,二人一谈,于可远便猜到
他来自都指挥使司,是赵云安的下属。
队官回道:“大人在私邸设了接风宴,俞咨皋俞大人也入宴了,现在就等你将人带去呢。”说着望向了于可远,“想来这位就是了?”
俞白笑着点头,“没错,他就是正主。”然后朝于可远道:“走吧,我带你们到谭大人的私邸。”
于可远站在那儿没有动。
俞白和那队官都疑惑地望着他。
俞白问:“怎么了?”
“替我谢过谭大人和俞大人的盛情邀请,但一路车马劳顿,实在疲乏,就在知府衙门歇下吧。”于可远深感歉意地回道。
其实,赵云安和俞咨皋邀请自己,目的无非三个。其一,磋商即将到来的公审,其二,询问裕王等人为自己的县考作保是什么情况,其三,真心想要拉拢自己。
但现在显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谭云鹤病倒,为这场公审再次带来了一些变数,如今各方实力齐登场,在私邸聚会未免会落人口实,有结党营私之嫌。
参加聚会虽然能进一步和胡宗宪这一脉的人拉进关系,但有鸟船图纸,有了利益的牵扯,远胜过觥筹交错,还能规避潜在的危险。
俞白眉头一拧,“但两位大人都在等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可远:“大人,您将驿站的事情同两位大人一讲,他们便明白了。”
让赵云安和俞咨皋明白,左宝才和季黎他们仍在负隅顽抗,公审仍然有拉扯的空间,提高警惕心,他们自然就不会继续邀请自己。
听见于可远这样说,俞白只能点头,与那队官一同离开了知府衙门。
于可远和高邦媛到了西苑,那边有衙门平日招待官人家眷的房间,二人的房间刚好南北相对。
“这几日,你就待在屋子里,先不要处理那些生意。”于可远对高邦媛道。
高邦媛点点头,“你也是,公审之前,无论哪一方的人,都先不要接触了。”
“我明白。”
二人简单地聊了两句,便各自回到了房间。
一夜无话。
第二日,吴栋带着一群太监进了知府衙门,在谭云鹤住的那间厢房门口讲了很多指桑骂槐的话,然后陆经便带着一些锦衣卫,将照顾谭云鹤的仆人侍女全部换掉,由他们亲自照顾。
陆经临走时,还将厢房铜炉里的烧灰、恭桶以及酒碗带走了,似乎发现了什么。
那位叫青烟的艺伎,也被吴栋身边的几个小太监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