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见终于有人开了头,眼睛一亮,立刻扭头问身边的大理寺卿。
“荥阳侯府可是敕造?”
“启禀陛下,并非敕造,荥阳侯并非开国侯,这是后来置办的产业。”
“准了,念在爱卿一片赤诚之心,就比市价低两成与给爱卿吧!回头朕就召几个皇商来,给这些产业估个价!”
刘凌准备把王七召进宫来处理这什么“拍卖”,什么“内部认购”的事情了。
“臣替家中不肖子,谢过陛下的恩典!”
戴勇一听少两成,顿时眼睛都笑眯了。
京中任何一处宅院都是天价,这两成可不是普通宅子的两成,会乐成这样自然是正常。
戴勇一出头,原本还扭扭捏捏的官员们哪里还按捺的住骚动的心思,急忙一个个跳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家中在京城住了有近百年了,如今还住在西城啊陛下!臣家中没有什么余财,一直置办不起东城的产业,望陛下垂怜,售一处便宜的给臣!”
“你走开,没钱买个什么房子!陛下,臣家中的老母腿脚有疾,一到天阴下雨就疼痛不已,京郊那处带温汤的庄子最是适合老人养病,臣愿为国分忧,盘下那处庄子!”
“陛下,臣也愿意买那处庄子!”
“方家在东大街上的四家商铺,原本就是从臣的夫人家中购去的,臣想再买回来送给夫人,望陛下成全!”
一时间,朝中气氛热烈,哪里还有刚刚还矜持地一个劲儿说“这没有先例”的那些大人们的样子?
每个人都争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把真金白银堆在殿上,拿了房契地契回去。
刘凌也没想到这些大臣一旦放开了这么“疯狂”,方家一处带温泉的庄子,还算不上京中顶好的,这家报价那家抬价,都已经上了三千两银子。
时下一斗米不过八钱,一两银子可以换一千钱,一亩上等良田也不过五六两而已,买那一处庄子,都够置办六百亩的良田了!
更别说这些人有许多甚至都知道哪个犯事的罪臣家中有什么产业,连他都不清楚的事情都能一口报出,想来早就知道哪里赚钱,眼热不已,只是没机会买下来罢了,现在有了机会,恨不得大打出手强抢下来。
就连一向老沉持重的宰相庄骏都悄悄在他耳边咬耳朵,说是哪里有一处酒楼位置最是好,不能贱卖了,说罢还抹了把眼泪,说可惜家中孙子失踪,就算买了也无人继承云云,明显是在打悲情牌。
刘凌听了一会儿,总算是听出了门道:这争得人最多的那几处产业,恐怕是位置最好也最能生利的,其次便是那些被人抢的脸红脖子粗的庄子,大抵是有温泉的京郊庄子不是宗室享有便是有功之臣的私宅,有钱也买不到,是身份的象征,能有一处,冬日里招待亲朋,那是天大的面子,也能扩大交友的圈子。
其余宅邸或商铺,倒不算什么抢手货。
刘凌凭借着过人的记性,抬手在案上铺着的纸上写下了争得最凶的几处,准备让王七按最高的价格估算,好好赚上一笔,价高者得。
其余无人问津的,可以租赁给无钱购置别院的低级驻京官员,毕竟不是每个都家中殷实到买的起豪宅,也算是一个恩泽。
他写写划划,下面打成一团,姚霁带来的“游客”们看的起劲,议论纷纷又欢声笑语,哪里还记得队伍里少了一个阴沉的青年?
这场朝会破天荒的比平日里长得多,刘凌看了看,因为自己的原因还有许多事情没议完,像是不经意地扫了殿下和游客们在交头接耳的姚霁一眼,笑着说道:“诸位爱卿,诸位爱卿,朕知道你们一片拳拳之心,不过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各位还是休息一会儿,用过午膳,再来讨论剩下来的议题。”
刘凌心中坏笑。
这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一项“活动”。
“既然事务繁忙,诸位爱卿就不必出宫了,在宫中用完膳食之后,下午继续朝会吧。王宁?”
“奴婢在。”
“记得给诸位大人添座!”
“是!”
“啊?下午还在?陛下,能不能让老臣先回家一趟,吩咐家里人准备银子……”
“是啊,陛下,这……”
“不急,不急,朕先让诸部把可以售出的产业名单拟出,再估算合适的价格,而后才能动作,哪里是这一下子急的!”
刘凌笑眯眯的就把主动权又抓回了自己的手里。
“当然,荥阳侯府那处产业,朕已经允诺了,是跑不掉的,几位爱卿等下对哪里有什么想法,可以去岱总管那记录,朕会酌情处理。”
哈?
我?
岱山本来看着热闹看的起劲儿,闻言老脸一垮。
他本来都是要告老回乡的人了,只是刘凌觉得王宁还没有多少经验,求着他教导他两年,所以他才留下,算是王宁的师父。
既然王宁接他的班,自然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岱山平日里几乎不做什么,只有王宁做的不好的时候,稍微做些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