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地吧。”
刘凌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朕记得在郊外还有一处园子,是方家在京外的私产,除此之外,方家在京中还有不少产业被查抄了,统统收归了国有,这些产业放在那儿还要人经营,一时半会变不成钱,着户部牵头,御史台监督,将它们都卖了。价高者得!”
“咦,这小皇帝要搞拍卖?这时候就有拍卖了吗?”
“哇,这些人这么先进?现在就知道国有资产拍卖换钱。”
几个“神仙”满脸震撼的呼出声来。
什么拍卖?
边拍桌子边卖吗?
刘凌又听到一个新鲜词儿。
“可是陛下,这种事从无先例啊……以往收归国有的犯官财产,不是成为天子的私产,便是赏赐有功之臣,从未有过,有过……”
几个大臣痛心疾首。
“从未有过价高者得的事情啊!”
万一给那些浑身铜臭味儿的商人住到了自家的隔壁,岂不是有辱斯!
先例?
穷的都快没办法发粮发银了,还要什么先例!
是要一朝的人和他一起喝西北风吗?
“恵帝当年连后宫里的金银器都拿出去换钱了,别跟朕提先例!”刘凌不以为然道:“只是一些空的产业,还有一些朕根本不会去的庄子,如今爱卿们都快没俸禄了,让朕如何能安心享受?统统卖了,都卖了!”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扭头问身侧的大理寺卿。
“还有年前犯事的那些宗室家中,似乎也查没了不少产业和宅子?如今都是封着的吗?”
“是,陛下。”
大理寺卿点了点头。
“都封着,有些是恵帝甚至是景帝时的赏赐,属于敕造,只能封存。”
“将那些不是敕造的都一并卖了吧。”
刘凌也是不拘小节了,他甚至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地看了下朝中面色各异的官员。
“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在想,如果你们旁边突然住进了一家贩夫走卒或是商贾之家,会丢了你们的脸面。但如今国家急迫,朕财务也吃紧,顾不得什么面子,不能让朕一登基,就断了官员的俸禄。从高祖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他摸了摸下巴,接着说道:“但朕也不能不顾及你们的感受,这样吧,朕知道东城和内城的房子是寸土寸金,有价无市,根本没人卖,爱卿们如果家财丰厚,想要换个大一点的宅子,不如优先购买,与其让外面的富贾商人买了,不如爱卿们换个住处?”
“我靠,内部认购!这皇帝绝了!”
一名游客瞪大了眼睛。
“真是活到老学到老,想不到我还能看到代国时候的人搞这一套!”
“是啊,每看一次,都极为感慨。”
姚霁也没想到这个小皇帝“变通”到如此地步,几乎不像是个古代人,每每做出让人意想不到之事。
比如说,尿急了休朝去方便……
想到刚刚被太监扒掉裤子的一幕,姚霁忍不住笑了出声,眼神中都是笑意。
不过,这小皇帝脾气倒是挺好的,比起那个失手摔了杯茶都要被杖责几十下的刘未,他好像只是臭了一张脸而已。
刘凌坐在金殿至高之处,自然对台下的一切一目了然,他看到有许多官员窃窃私语,表情已经有些动摇,再见瑶姬看了他一眼后满是笑意,似乎在笑话他掉到了钱眼里,不由得心中叹气。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没钱只能带仙人到这污浊之地来玩耍,我没钱,自然只能把好东西贱卖了,又有什么办法……
想到空空的国,刘凌一咬牙,干脆像是个商贾一样开始吆喝:
“各位想好,宗室里不乏享受之辈,那宅子必定是置办的极好的,尤其是那些湖石、假山并花草树木,无一不是从全国各地采办来,又有名师造景,这些都是有钱买不到的。今日是国无钱,朕将这些宅子放出去了,否则这些宅子都是国有,爱卿家中不知要子弟出人头地到何等地步才能遇到朕赏赐一间,如今只要破费点钱粮就能购置,子孙也有了传家的产业……”
他看着百官们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着:
“再说,这样既能为朕排忧解难,又能为在外南征北战的将士们增添一份助力,是于国有功,于民有益的事,又何必扭扭捏捏?想当年恵帝卖出的摆设,不都是王公大臣们争相竞买吗?”
大臣们不敢开这个口,无非是“财不露白”的心思作祟,生怕别人将自己当做了贪赃枉法、腐败奢靡的贪官,可也有不怕的,譬如说沈国公府世代经营其实富得流油的戴勇戴国公。
他有意给皇帝开个头,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开口:“陛下,臣家中人丁众多,从未分过家,如今已经人满为患,有时候隔壁拌个嘴,这边都听得见。恰巧臣隔壁住的荥阳侯因‘宗正寺案’被贬为庶人,荥阳侯府也被查封,臣有意购置此处,将家中几个不肖子移出去,也算是公中置办了个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