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近在脸旁。
贺司屿松开她安全带的时候,耳边响起她温温甜甜的声音:“男人果然还是年龄大的好。”
触及到他幽幽的目光,苏稚杳抿唇笑,口吻讨好:“有阅历。”
贺司屿哂笑,由着她说。
贺司屿没有带她到方便作乱的地方,去的是一间下午茶餐厅,装修得如老沪城的海派风格。
他们坐在窗边的位置,两扇窗向外敞开,从方方正正窗框里望出去,好像是把沪城的风光拍进了相框里。
近处是外滩黄浦江,远处东方明珠高高伫立。
苏稚杳面前摆着三层甜品架,还有温热的椰乳茶,而贺司屿只点了一杯巴拿马红标玫瑰。
贺司屿后倚沙发,一只胳膊随意搭在扶手,另一只手握着瓷杯,浅浅抿了口咖啡。
他的咖啡没有糖也没加奶,在唇齿间浓苦醇厚,杯子握在指间,抬眼,继续看对面的女孩子。
她有着好看的唇形,小巧而饱满,十分润泽,吃东西一小口一小口得很认真,含住一勺芝士奶豆腐,眼睛眯起弯弯的弧度,能想象到口感细腻清甜,很合她口味,江边的风吹来温而不凉,拂动她几丝鬓发,她抬手撩了下,嘴角沾到一点乳。贺司屿手撑到腮边。
怎么都看不腻,也不觉得闷。
苏稚杳发现他的目光,望回去,舔掉嘴角的乳迹,嗓子都被甜点润得含了糖:“你老看我做什么?”
他抬唇笑了下,不语。
苏稚杏瞅他两眼,心想这人居然没动坏心思,还真的正儿八经在和她约会。
她心软着,没和他计较,托住脸看向窗外,眼睛在光线下虚虚眯起:“这里的夜景一定很漂亮。”
贺司屿掌心覆过去,裹住她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果然是凉的。
“想看,我们晚上再过来。”
他说着,捏着她手指,拇指指腹按在她的指骨轻缓揉动,其他的指滑到她手心里。
只是两只手的皮肤摩擦,苏稚杳都不由心悸,心跳着,耳朵微微热起来。
面前的男人肩身挺阔有型,一只手背压在脸旁,长眸漆黑,睫毛轻敛,依旧是在瞧她,姿势慵懒,但眼底隐笑,仿佛融着万顷柔情。
苏稚杳心想,幸亏这人性寡,他要是个风流薄情的,不晓得得惹多少情债。
他们在餐厅坐了很久,等时间差不多了,开车回到圣约斯。
苏稚杳偶尔会有午睡的习惯,原本今天没有睡意,想要到琴房练琴的,但甜食容易让人犯困,回医院的路上,苏稚杳靠在车窗边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四周安安静静,副驾驶座的椅背被放平了,她身上盖着男人的商务大衣,车子里开着暖气,停在一片树荫下。
苏稚杳打着呵欠,懒洋洋扭过身,看到他双手闲闲搭在方向盘上,靠在驾驶座闭目养神。
听见她动静,贺司屿睁开眼回头。
见她双眼朦胧,他轻笑:“醒了?”
苏稚杳鼻腔溢出一声鼻音,迷迷瞪瞪看了眼中控显示屏,发现时间都将近要三点钟了。
她微微惊醒,立马坐起来,外套从肩头滑到腿上:“都这么久了也不叫醒我。”
贺司屿没有辩解。
她睡得这么香,他怎么舍得。
苏稚杳匆匆忙忙拎上从餐厅外带的小蛋糕,拉着贺司屿进了住院大楼。
她在病房前止步,提前同他交代:“我妈妈眼神经有受损,畏光,所以屋子里有些暗,不能开灯。”
贺司屿点头:“好。”
他手里有几盒名贵补品,往常总是有人替他拿,但眼下他亲自提着,苏稚杳看得不禁一笑:“还不如给她一盒糖果呢。”
贺司屿眉骨略抬:“记住了,下回一定。”
他言听计从,苏稚杳满意地握住门把,停顿几秒,又忽然松开手,回过身去:“等一下,我突然有点紧张。”
第一次带男朋友见家长,没有经验。
廊道里静声片刻。
贺司屿似有若无地笑了下:放轻松。”
他低着嗓音,慢慢说。
“该紧张的是我。”
似乎是为了显得正式,他没穿大衣,一身深色高定西服套装标致熨帖,无论何时,他腰背笔直,人永远都是挺拔的。
肉眼完全看不出他紧张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