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脚下的雪地突然没了支撑,人迅速的向下面坠去,忍不住叫了一句,本能的挥舞着手臂挣扎。
还好撑住了什么东西,身子停止了下坠,但是压着的东西开始咔咔响了起来,看情况马上就要断裂。李师傅和强哥赶紧蹲下来,将我连托带拽从陷进的坑里拉了出来。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回头仔细一瞅,发现刚才掉进去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口子,上面还盖着很多干枯的玉米秸秆,我掏出手电向洞里面照了下,发现并不是很深,里面有阵阵的温暖气流涌上来。
“这应该是农民们挖的地窖,用来储藏红薯和蔬菜什么的。”李师傅瞅了瞅对我们回道。
我关了手电,长松了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是猎人的陷阱呢。”说完我重新将玉米秸秆盖在洞口上,毕竟不能让农民伯伯辛苦的收成糟蹋了。
“坏了,她们不见了!”强哥突然对我和李师傅提醒了句。
我们再向山上望去,果然,一直向上移动的光亮不知何时不见了,只剩下黑越越的山形。李师傅四下望了望:“这山上光秃秃的,根本没有什么树木遮阻,片刻的功夫她们也不可能越过山坡,一定是停了下来。”
李师傅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们继续沿着她们的足迹向山上爬去,上山的路很不好走,表面上看起来全是一样,但是雪层下面是砾石还是沟壑根本不知道,我们只能一边试探一边前行,走的比蜗牛还慢。
等到爬上半山腰的时候,一座小院出现在了我们前方不远处,顿时明白了,那俩老太婆一定是进了院子。我们悄悄地靠近了这座小院,发现它是一座两层的木造小别墅,不过围墙矮矮的并且是用黄土夯成,看来建造房子的主人不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就是喜欢回归自然的有极高修养的隐士。
我们踮起脚尖,越过围墙向院子里面望去,黑幽幽静悄悄的杳无声息,里面的风似乎也小了不少,雪花安静的落在院子里,显得诡异而又神秘。
“要不要进去?”我问道。
“当然了,不但要进,还要光明正大的进去。”李师傅回道。
我们绕了半圈,找到了院子的正门,说是门其实更像是柴扉,仅仅由几块木板拼凑而成。既然和老太婆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也没有真正伤害过我们,所以李师傅说的很有道理,没必要躲躲闪闪,直接面对面和她聊聊最好了,这样也能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强哥抬手推去,门“吱啦”一声开了。我们相互对视了下,迈步向里走去,院子里面的积雪比外面深很多,踩在上面咯咯的作响。我们边向房门那边挪动,边四下扫视着,院落里空空的,并没有什么家什之类,平整干净的让人觉得有些异常。
很顺利的,我们走到了房门口,门依旧是由木板做成,但是却紧凑厚重的多了,没有任何缝隙,似乎主人想要刻意遮挡屋里的一切。我清了清嗓子,向里面喊了一句:“有人吗?”
里面没有什么回应,静的出奇,正当我们松弛下来时,房子里突然传出“咔”的一声,将我们惊了一跳,但是随即又安静下来,没了半点声响。仔细一琢磨,刚才那声音很像是久未住人的老屋里,木质家具由于年代久远变形扭曲时发出来的。
“有没有人啊?我们进去了?”我又向里面喊了句。
等了几秒还是没有动静,我们点点头,准备进屋。李师傅用手指示了下,他在前面,强哥其次,我在最后,等他进去十秒之后我们再进去。
李师傅掏出手电,拧开后伸手去推门,门没有锁,一阵沉闷的吱噶声后打开了。李师傅照着手电走了进去,我和强哥紧张的盯着里面扫视的灯光,希望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你们进来吧。”里面传来李师傅的声音。
我和强哥听后迈步走了进去,发现李师傅正站在房子的中央,盯着地上发呆。我忙走过去朝地上瞧去,手电的光亮下,木质地板上残留着一滩血迹,颜色鲜红还没有干涸,很显然刚流下不久。难道前面的两个老太婆出事了?不会!火车上的那个怪老太那么阴邪,谁能伤的了她呢?
“啊——”,身后突然传来强哥的一声大叫。
我从疑虑中惊醒,忙转头瞧去,发现强哥身子倾斜,砰的一下摔倒在地上,接着好像被什么东西飞快的拖拽着向后滑去。强哥使劲挥舞着四肢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和拉着他的东西抗衡,但是屋里的地面上很空荡,什么也抓不到。
我和李师傅见状赶紧上前,想要拉住他的手,但是拖拽他的东西速度惊人,还没容我们跳过去,就已经将强哥拖到了门外。
我们赶紧追出来,用手电照去,发现强哥正躺在地上,小腿没进积雪中,正被一个隐藏在雪层下面的东西飞快的拽着,在院子里滑动着。李师傅三步并两步的跳上前,拉住了强哥的手和那东西僵持起来。
我刚要上前帮忙,突然想到另一个方法,于是赶紧掏出手电在屋里寻找起来。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条长凳,我抄起长凳飞快的跑到强哥旁边,照准雪层中鼓起的那东西,抡起板凳使劲砸去。
“啪——”,那东西被我结结实实的砸中,松开了强哥迅速的窜走了。我和李师傅忙将强哥拉起来,帮他拍打身上的雪花。
“强哥,刚才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速度怎么那么快?”我好奇的问道。
强哥沉重的喘了几口:“我也没看清,只觉得有一双细长的小手攥着我的脚腕,拉着我向前滑。”
“估计那家伙被你砸了一下,伤的不轻,一时半会不会再过来了,我们赶紧进屋里吧。”李师傅建议道。
重新回到屋里后,我们照着手电,四下打量起这座房子,里面的家具少得可怜,只有几个柜子和一张小方桌外加几条板凳,墙壁全是用圆木搭建而成,连窗户也没有留,角落里竖着一条木梯通向楼上。
没有电,不过角落里有一盏煤油灯,我将它拿到桌上,吹了吹上面的尘土,发现这煤油不是常见的玻璃罩,而是纯黑铁制成的,起码半个世纪,都可以当古董了。强哥掏出打火机点了点,没想到还能用,灯芯噗噗的跳动了两下安静的烧起来。
煤油灯的光亮让房子里亮堂了不少,能清楚辨出地上的血迹滴滴拉拉的一直延续到大衣柜旁。我和强哥一边,李师傅一边,靠在衣柜的两旁,伸手飞快的将柜子门打开,等待了几秒后,见里面并没有什么危险,走到正面向柜子里探去。
三人不约而同的张了张嘴巴,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衣柜里面没有什么衣服,却直挺挺的立着一具尸体,而且是无头尸。我深吸口凉气,打开手电向里面照去,看的清楚了,立在衣柜里面的尸体是一位年轻的女子,从她艳红的羽绒服和高挑的身形就可以判断出来。
我们上前两步走到女尸旁,观察起她断掉的脖颈,断面并不平整,甚至有一些撕裂的皮肉耷拉着,看得出来死者的头颅是被人硬生生拽下去的。难以想象那是多么大的力气,竟能将人的头直接拔下来。
我们对着僵立的女尸沉默了半天,才想起应该查看下她的身份,于是在她的衣服上搜寻起来,手机、钱包……,她的东西似乎一样也没有少。我打开钱包,里面一张车票吸引了我的注意,这是一张凉州到南京的车票,车次和我们乘坐的相同。
我将车票给强哥和李师傅看了看,他们也瞬间明白了个大概:这女人是火车上的人,肯定是火车出了事故之后上的山,来到了这个院子里被害的。不过究竟是被劫持来的,还是自己跑来的就不得而知了。隐隐约约觉得房子里凝结着杀气,恐怖的氛围弥散开来,越来越浓。
“乒乒乓乓……”楼上忽然传出一阵连续不断地碰撞声,像是刀剑相碰。
“快!”李师傅喊了一句就飞快的跑向木梯向上面爬去,我和强哥紧随其后,来到楼上后,四下一照:房间里没有任何人,两侧的窗户却开着,破旧的布帘被风吹了起来,呼啦呼啦的响着。
我们赶紧跑到窗台前向下面照去,发现一个蓑衣人在飞快的离去,在他旁边的雪地里似乎有个东西在蠕动着,样子很像袭击强哥的那家伙。
再跑到另一个窗台向下照去,看到的却是怪老太婆,此刻她在旁边一位老太的搀扶下,正快步的向山坳里走去。
“怎么办?先追哪一个?”我着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