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距离并不是很远啊?我们下去后一定能赶上的。”我争辩道。
强哥对我摇摇头:“你没有听明白李师傅的意思,重要的不是距离,而是速度,两方人的速度都超过我们,所以不管怎么追都是望尘莫及。”
“这?可恶!又让老太婆跑了!”我心里纷纷不平。
“咕噜,咕噜……”楼下突然传来连续不断的气泡声,就像壶里烧开的水。
我们赶紧奔下楼去,仔细一听声音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谨慎的走过去,向里面一瞅,顿时被里面的景象震住了。无头女尸的脖颈断口上,正咕咕的冒出很多白色的液体,液体里面夹杂着许多气泡,我们听到的动静就是气泡冒出后破裂的响声。
白色的液体像牛奶一样很浓稠,并且散发着阵阵腥骚味,正没完没了的从断口向外涌着,顺着衣服淌在地上,很快就凝结成白色的斑块,与干涸的石灰浆无异。
望着这一幕,我浑身的血液急速地冲涨着,像是要烧般灼烈着每一个细胞。这种情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在姥姥鬼故事里的描述中,秦村长讲解的南宫老太往事中,都有同样的死状。我甚至想起了大学教导员,猜想着他女朋友的无头尸体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死状。
汗不停的从身体里涌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能量,虚脱的几乎站立不住,我扶住衣柜的门板,转向李师傅和强哥一字一顿道:“这死状和我姥姥故事里描述的一样!”
李师傅和强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或许看到白液流出的一刹那就已经意识到了。
也许我一直错了,本以为听到的故事只是姥姥瞎编乱簒的,但眼前真实的这一幕让我清醒的明白,故事原来不仅仅是个故事。
“等你明白了,也就长大了。”
此时我才稍稍能真正领会到姥姥这句话的意思,或许本来那就是一件往事,她应该早就料到我有一天会遇到这场景和事情,早早的灌输到我的脑海里。想到这里我有些痛恨起自己来,当初听到秦村长说起那些找南宫老太麻烦的公子哥,就是这种死状的时候,没有找南宫老太追问,自己不认真,将这件事情给遗忘了。
南宫老太……
想到她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印象中她总是拄着一根拐杖,拐杖?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身上犹如泼了一盆冷水,打了个冷颤。我们所追的两个老太婆,除了火车上的怪老太,另一个不就是拄着拐杖的吗?
那佝偻消瘦的身形,越想越觉得像是她。想到这里我忙将自己的推测告诉李师傅和强哥:“拄拐杖的那个老太太很像南宫老太。”
听了我的话,李师傅和强哥仔细回想起来,边想边不停的点头认同。强哥蹙起了眉:“如果真的是南宫老太,她怎么会跟怪老太在一起?难道当初火车上的怪老太婆在徐州下车就是要去找南宫老太?这?”强哥的疑惑也是我和李师傅的疑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总感觉似乎有一条隐秘的线在串联着一切,但是却只触碰到了一小段,犹如浅尝辄止很是急煞我们。
我蹲下身子,伸手去触碰那些白色的泥块,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李师傅迅速的抓住我的手腕制止:“千万不要碰!这些白色的浓液好像能腐化人体的血肉,你看女尸的身体在寻迅速的消瘦萎缩。”说完李师傅指了指女尸的腿。
李师傅说的没错,女尸的大腿已经瘦的皮包骨头,裤管空空。“那我们?”我问道。
“离开这里,回到火车上,这件事情以我们三个的力量很难解决,尤其是刚才的三个人,我明显的能感觉到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李师傅叹气道。
“那不管了吗?”我有点失落和不甘心。
“当然不是,只是现在暂时不能被这件事耽搁,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事情和南宫老太有关,你可以打电话给那个叫菲儿的女孩了解下,你不是说过她太姥姥就是南宫老太吗?或许可以知道些情况。”李师傅建议道。
李师傅的话有道理,我掏出手机刚要拨打菲儿的电话,但是一瞧已经夜里十点多了,这时候太不方便了,看来只能等到明天了。我们关上院子的门往山下赶去,远远的能望见在火车那边有很多高亮的灯光,想必是救援的队伍赶到了。
回到火车旁后,发现确实是救援人员,那些灯光是大型起吊机械上的探照灯。米姐她们早就等不及了,见我们回来赶紧拉到一边询问情况。我们将遇到的事情和分析一一告诉了他们。
他们中阿三是最吃惊的,因为他和我们一样对南宫老太很熟悉,紫嫣却一点感觉没有,我们叙述的时候她甚至连听也懒得听,不停的东张西望,看来过去的那段经历她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塔吊将越轨的火车头调了过来,一帮维修工在紧张忙碌的抢修着,望着他们投入的身影禁不住有些感动,想想有些人老是抱怨国家这不好那不好,其实关键的时候还是会保护关切他的人民。
我们一直在对面的火车旁溜达着,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找到火车怪老太的机会,虽然知道这种可能不大,但是也不能轻言放弃。
当然了,有时候坚持不一定能成功,直到火车修好我们也没有找到怪老太,看来她没有回来,而是通过其他的路途离开了。火车修好后乘客都陆陆续续上了车,我们也赶紧上了去回到原座位。雪下的依旧很大,火车只能缓慢的行驶。我们几个吃了点熟食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累,总是做着形形色色的梦,一会死人一会凶杀,身边的人时好时坏,让我分辨不清,睁开沉重的眼皮后,发现天已经亮了,我哈了口气擦了擦玻璃,透过车窗望见的是白茫茫的世界,火车像是蹒跚的圣诞老人在雪地上徐徐的蠕动着,天上的雪还在飘着,风似乎更大了,时不时卷起一阵雪埃在空中狂舞。
真不知道大雪再这样下下去,火车什么时候能到达南京。我长叹了口气,回过身来,蓦然发现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冰冷而又无情,心里一颤忙仔细一瞅发现竟然是紫嫣,不过眼神却是充满好奇和不解,看来是我看错了。
“醒了啊?”我微笑的打了个招呼。
“嗯。”紫嫣瞅了瞅左右见眼镜妹和阿三还在熟睡,身体前倾向我小声开口道,“我想问你个问题。”
难得她会主动跟我聊天,我愉悦的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贫嘴!我听雨轩说你是我男朋友,是真的吗?”紫嫣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算是吧。”我有点心虚的回道,就像一个贼似的忐忑不安。
“那你有没有亲过我或者碰过我?”
紫嫣的话让我吃了一惊,脸上冒出汗来,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没有。”这答案让我觉得自己有点特不是爷们,想起了一个笑话:说是一男一女在床上睡觉,女的划了一条线,不准男人越过,说越过了就是畜生,男人纠结忍耐了一晚上,本以为第二天女人会夸赞他,不曾想女的对他鄙视的说了句,你连畜生也不如!
我不知道紫嫣心里会怎么想,既然大言不惭承认是她男朋友但是连亲也没有过,是不是当得太假了。
“那我就放心了,要是真被你这种人占了便宜那我不是可惜了。”紫嫣突然轻拍着胸口欣喜起来。
我暗说怎么回事,原来这丫头心里是这么想的,根本就不喜欢我,刚才试探我的话呢。瞬间我脸上火辣辣的,像喝了一瓶二锅头,甭提多郁闷了。
这时候雨轩醒了过来,看到我脸上不自然的表情然后又瞅了瞅紫嫣,询问她怎么回事,紫嫣竟然毫无回避的告诉了她。雨轩听后和紫嫣一起捂着嘴窃笑,弄得我十分尴尬,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了缓解心里的别扭,转移视线,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浏览起了新闻。一条标题吸引了我的注意:苏北鲁南地区接连发生多起奸杀案件,警方已经成立专案组限期破案。看到这则新闻,我突然想起老家人旅馆老板娘的女儿来,她是在河中被发现的,有性侵的迹象,而在湘菜馆地下室冰箱里发现的女警察尸体,也被性侵过,他们全是在苏北地区,直觉让我感到这似乎有着什么联系。
对了,为何不查一下鲁南地区的案子,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找出关联。我搜寻了下,鲁北地区在最近半年内已经发生了四起离奇奸杀案,虽然作案手法不一样,但是警方通过排查确定嫌疑人是一个风衣男子,已经并案侦破。
风衣男子这个描述让我脑海里搭了一根神经,就是湘菜馆老板的妻子也是被这样打扮的人杀害的,女警察又是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死的。会不会新闻上的嫌疑人就是他?可惜啊!当初黑衣小女孩的魂魄只告诉了我们风衣男人来自东岛市,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们详情就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