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绣忆回转头不见了银玉,好奇问道:“银玉呢?”
“叫她去打听是什么戏班子唱的,回头好请到府上唱几出,正也解解老太太的馋,老太太生病许久,连看个戏都没力气出来。”
许绣忆想想,也没说什么自顾着接着去看戏,笑的咯咯的。
“五王爷,看,五王爷来了,五王爷身边的,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男宠啊,听说就是因为这个人,五王爷放过了许家的少爷。”
许绣忆本是好好看着戏,闻言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转过头去,正好与武墨照了个正面。
武墨对她微微颔首一笑,她也行了个点头礼,目光再往后一些去,正是安承少,不知是否是她错觉,只觉得安承少瘦了些,面色冷酷到让人不敢靠近,和许绣忆记忆里那个温柔的男子,大相径庭。
安承少也看到了她,只是目光却淡淡的挪开,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这个人。
她心里微微一痛,很快的又抹去这一瞬间的痛楚,转回头继续若无其事的看戏。
只是为何,原先精彩的捧腹大笑的段子,如今却是勉强的连嘴角都没有办法抬一下。
“金玉,走吧,天色不早了。”
她起了身,金玉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这戏都要收尾了,怎不把结局看看完。
不过她说要走,金玉也不会违拗,跟着起身:“是,奶奶。”
看戏的人甚多,茶座这里虽然空档一些,但是每张桌子挤的密密麻麻的,要越过这些人走出去,着实费力。
许绣忆小心看着路,却还是叫一只伸出来的脚绊拉一下,眼见着就要跌倒,一双温暖的大掌,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臂。
她回头正要道谢,近在眼前的,是安承少没有多少表情的面孔。
他的手已经抽了回去,眼睛没有看她,继续顾自己看戏,就好像刚才拉的,不过是个陌生人。
许绣忆心头微涩,果然和安承少之间,只剩下形同陌路,或许,还有恨。
她也没道谢,倒是金玉认出了安承少,颇为好奇的看着许绣忆和安承少之间的“形同陌路”,多嘴压着声音问了许绣忆一句。
“这个人奶奶不是认识吗?”
“不认识。”许绣忆说的很快,也很冷,她大约是没看到,安承少身形一怔,表情一片铁青,眸子深处,隐隐痛楚。
出了戏棚子,银玉不知道问个什么要问这样久,街面上人山人海的,若是没入了人群里怕是银玉就更难找见了,许绣忆于是站在戏棚子门口,吩咐金玉进去看看银玉有没有出来。
她在戏园子门口等着,远远的就瞧见了她的嫂子。
钟雅琴家逢变故,许绣忆有所耳闻,初时还怕她父兄受到牵累,不过好像听说五王爷特地求情,礼部尚也公私分明,皇上并未牵累。
许绣忆有心想回去看看,但那阵子她和安承少的破事弄的她心力憔悴,如今遇见钟雅琴,便觉着自己太没道理,总归要给钟雅琴道一声歉。
钟雅琴是来看戏的,许绣忆又站在戏棚子门口,自然一眼就瞧见了许绣忆。
她脸上颜色温婉,大约是事情过去也有一些时日了,并没有见到悲苦的之色。
许绣忆上前同她招呼。
“嫂子。”
“绣忆,你怎在这里?”钟雅琴对许绣忆很是温和。
许绣忆微微一笑:“刚看了一出戏出来,在等我丫鬟,嫂子一个人来的,怎不见我哥哥。”
“他就过来,遇见一个要好的同窗,在后面聊着,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愿意听他们说那些邹邹的东西,就先一路瞧着逛着过来了,刚演完一场了?”
“还没,还有个尾巴。”
“你怎不看完了。”
许绣忆微微一笑:“天色不早了,这结局是个如何,大抵也能猜的到,就不看了。”
“我听祖父说,你甚是喜欢看戏,或许今日能遇见你也不定,果然他老人家说的没错。”
“呵呵,嫂子,前些日子本是要回家看看你和祖父,左右抽不出功夫,真是抱歉了。”
钟雅琴闻言,脸色稍微有些哀伤,不过很快扬起了笑容:“我也没事,不用担心我,我父亲回了老家,公爹私下里给了不少银钱,够我父亲在老家安享晚年的,就是往后不大见得找了。”
她倒是豁达,许绣忆安慰:“我爹是顶顶开明的人,大约每年会许你回去老家探一次亲的。”
钟雅琴点了点头,戏棚子里敲锣打鼓起来,钟雅琴吃了一惊:“这是演了一场结束了,还是要开始新的一场了?”
许绣忆以前常看戏,对这锣鼓声不陌生,道:“这锣鼓声,是演了一场了,不会立刻开始下一场,这种戏班子,戏子就那几个,唱了一场也累了,要歇息个半盏茶的功夫,再唱下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