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说我有证据呢？”张锦钰卸下一直挂在脸上的虚伪笑容，冷着脸道。
顾行之后退一步，喃喃道：“不，不可能，我明明做得很隐蔽。”
“也不怎么隐蔽吧，”张锦钰嗤笑道。
“你大婚第二日去我名下的好几家铺面分别支取了银两，共计三千五百二十一两。”
顾行之脸色愈发苍白，辩驳道：“我那是官场上要打点关系。”
张锦钰没有搭理他，“晚上，你去了北郊的鬼市，与从入口处数起，第三十二家铺子做了交易，用三千两买下了名为封魄粉的毒药。”
顾行之紧绷的精神慢慢冷静下来，话从他的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鬼市交易都会戴面具，你凭什么认定那个人是我？”
张锦钰依旧游刃有余：
“你或许不知道，那个摊主有个习惯——给交易对象下毒，然后在毒发之前，再去给此人解毒，他将这视为一种挑战，乐此不疲。只要让他来侯府一瞧，你是不是与他交易之人自有分晓。”
意料之中，张锦钰瞧见顾行之好不容易维持的表情又崩塌了。
“什么？！毒？行之，你中毒了？”
侯夫人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走到顾行之面前，拉着顾行之上下打量。
顾行之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的肌肉绷起，他将面前的侯夫人推开，直视张锦钰：
“就算是我又如何？难道你要告官吗？”
他冷笑一声：“我若被官府抓去，你一辈子都会背上背叛罪人之妻的名声。”
张锦钰叹了口气：
“行之，我们没必要斗得你死我活。和离吧，你把和离给我，我把所有证人、证据和解药一同给你。”
顾行之眉心微动，屋内再次陷入沉静之中。
张锦钰放柔了声音：“行之，虽然我们之间没有爱，但也没有必要发展成恨，你说呢？”
她缓缓走到顾行之的面前，递过去一杯热茶。
“行之，我从没想过与你为敌。”才怪。
顾行之望向张锦钰，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瞧张锦钰，她的皮肤白皙娇嫩，直视他的眼睛仿佛一汪清潭，轻易就将他吸了进去。
姜芸自确认张锦钰不是鬼后，就一言不发在旁边看戏，此时顾行之望向张锦钰的神情让她感到十分不安，她扯了扯顾行之的袖子，将他拉回神。
顾行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好，成交。”
一旁的美玉递上纸笔。
顾行之没有接，“你是上了族谱的，侯府的规矩，和离要当着宗族耆老的面才有效。明日，在祠堂里，我与你和离。”
张锦钰点点头，随后朝门外走去。
没走两步，她又停下，“到明日还有些时间，行之，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在她身后，与她背对着站立的顾行之缓缓勾起唇角：
“当然不会。”才怪。
张锦钰满意地离开了主厅。
屋中余下的人心怀各异。
顾侯：该死的张氏，居然敢对我不敬，为什么没人替我出头？不行，我得支使柳氏去收拾她。
侯夫人：张氏当真歹毒，和离？我不允许，必须得把嫁妆给我留下，张氏为什么不去死？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张氏弄死？
顾行珊：三哥居然要杀了张氏？不过也是张氏活该，谁让她不敬父母的？出身低微，就该在我们面前伏低做小。三哥糊涂，竟然要同她和离，那她的嫁妆明日岂不是都要搬出侯府了？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姜芸：太好了，顾行之终于要和那张氏和离了，以后我就是唯一得三少奶奶。等等，和离了，侯府还能拿到张氏的钱吗？不行，我得问问行之。
姜芸轻启红唇，“行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顾行之缓缓转头望向姜芸，眼中是姜芸从没见过的冷厉。
他裂开嘴角，“呵呵，呵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