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但是范小柱不敢多嘴了。
跟着豹哥出了小铁门,范小柱说了句:“豹叔,那个老娘炮是您请回来伺候盆景的吧?”
“怎么?你也懂盆景?”豹哥回过身来。
“何止是懂,简直不要太精通。别忘了我就是干这个的。
“种黄瓜?”说出这三个字,豹哥差点憋不住笑。
“种黄瓜怎么啦?跟种盆景一个道理。”范小柱追上豹哥,捣了他一把说:“那棵古柏是个好东西,但是迟早会被老娘炮弄死。”
“你知道他是谁吗?”豹哥大怒。
“他是谁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个大忽悠。”
“谁是大忽悠?谁是大忽悠?死崽子败坏我名声,我堂堂素仁大和尚的衣钵传人,你敢说我大忽悠?”
老娘炮从天井里冲出来,挥舞着两条竹竿似的干瘪胳膊,要来挠范小柱的脸。
范小柱大怒,别住老娘炮的胳膊,轻轻一送,把他撞到墙壁上:“拉倒吧你,还素仁大和尚,素鸡大香肠都比你行。”
老娘炮不干了,打散头发上来拼命。
被豹哥拦住:“贾老息怒,莫跟小屁孩计较。”
“是他拆我台,我犯得着跟他计较吗?真是的。”
老娘炮掐着兰花指,眼珠子绕着眼眶绕了一圈,狠狠地瞪了范小柱一眼。
任小蕊和大力媳妇儿从石框门里探出头,见范小柱安然无恙,赶忙躲到范小柱身后。
“呵呵呵,不打不相识,这位小兄弟可能没听过贾老的大名,他可是素仁大和尚嫡传弟子,岭南派盆景大师贾柏泉。”
老关过来打圆场。
“大师个屁,我敢打赌,桌子上的那棵古柏活不过三天。”范小柱不屑一顾地说道。
豹哥大惊:“这话怎么说?”
“伤了元气,离死不远了,哪有刚挖出来就急着剥皮的?”范小柱指着石桌上的喷枪说。
贾柏泉急了,耷拉着两只手腕子,撑住干巴巴的腰辩解道:“放屁,这是我们岭南派的独门绝技,舍利枝懂不懂?既然是古柏,就要让它苍劲有力,经历雷劈火烧,才能让它尽显古朴风姿。”
“独门绝技你个大头鬼,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赌就赌,你说,怎么赌?”贾柏泉说话的时候,喜欢转眼珠子跺脚跟。
真是服了他,这么大年纪,居然是个娘娘腔。
“三天过后,这棵古柏如果不死
,我免费让你抽两个大耳瓜子。”范小柱望着他,似笑非笑地说。
豹哥脸上的刀疤微微一颤,小崽子,你是巴不得老子刚刚买回来的名树活不成咋的?
老关看出主人心意,悄悄扯了范小柱一把说:“小兄弟,这可是乾隆年间的古柏,豹哥好不容易弄回来的。”
“是啊,二百三十三到二百三十七年之间,本来好好的树,再这么折腾下去,一准玩完。”
范小柱还在说,豹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
任小蕊暗地里扯了范小柱一把:“别说了,他不高兴。”
“无碍。”豹哥大手一摆,问范小柱说;“你能看得出树龄?”
“那当然,我是种黄瓜的,随便看一眼,就能知道种下去多少年。”
“贾老,把那棵天帝之松请出来。”豹哥冲着贾柏泉做了个请的姿势。
贾柏泉面色一紧,心里面那个恨呐。
小崽子,诚心跟老子过不去咋的?
他是豹哥花重金请回来的园艺师,那棵天帝之松是他前阵子联系的业务,豹哥花五百万买回来的镇宅之宝。
其实根本不是天帝之松,是他联合岭南盆景贩子给豹哥做的套。
“老板,天帝之松何其金贵?可不能动不动往外面搬啊。”
贾柏泉心虚,当时总共买了两件古盆景,一盆天帝之松五百万,另一盆就是这棵古柏,一百三十万。
古柏是真的,被小崽子一眼看出树龄,这要是被豹哥拆穿把戏,还不得拧断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