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柳香芸已经把晚饭做好了,邬雪琴准备回去,被范小柱拦住。
“一起吃,反正你们家也没有人。”
“咯咯咯,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尝尝香芸妹妹的手艺。”
年轻人聚在一起就是好,望着他们嘻哈打闹无所顾忌,葛老太偷偷抹眼泪。
柳香芸递了张餐巾纸给她说:“奶奶,以后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我和小柱不懂事,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您可千万不能藏着掖着,该打.打,该骂骂,就当自己家小儿孙。”
不说不要紧,听到自己家这三个字,葛奶奶哭得稀里哗啦。
安逸饭吃不成了,连邬雪琴都放下碗筷,过来安慰老人。
“造孽呀,老头子死得早,老太婆生了五个儿子,三个孙女四个孙子,到头来连自己家都回不去。你们说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有什么用?几十年精力统统花在这帮狼崽子身上,临了还要给你们添麻烦。”
老人落泪最伤人心,柳香芸和邬雪琴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范小柱扒了几口饭,夹了块红烧小鸡腿放到葛奶奶碗里说:“奶奶,谁说你没用啦?就你这身子骨,要不是得了场不该得的病,比我大嫂和雪琴婶都要健朗。”
“瞎说什么?你还真想让奶奶替我们干活呀?”生怕老人家下不来台,柳香芸一筷头抽在范小柱的脑袋上。
“小柱说得对。
我葛大娣一生不服输,要不是得了这场病,一百斤的担子挑起来就走。”
老太婆一拳头捶在长条凳子上,脸上泪痕未干,气势倒是威风凛凛。
“我没说错吧?给奶奶治病的时候,我就说了,但凡经过我银针续命的人,再活五十年就跟玩儿似的。”
“真的假的?”邬雪琴问。
当时范小柱说那番话的时候,邬雪琴和柳香芸都在现场,虽然觉得豪气干云,但是都以为他是说着玩的,没想到现在重新提到这个问题。
“还真的假的?没看见我把大嫂弄漂亮了吗?”
“咯咯咯,原来香芸妹妹是被你弄漂亮的呀?”
话音刚落,邬雪琴搂着葛老太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羞得柳香芸满面绯红,隔着桌子,把范小柱踹了个哇哇叫。
“别听他瞎说,雪琴婶子跟我来,有好东西给你。”
柳香芸隔空挥舞小粉拳,装作要打范小柱的样子,冲着邬雪琴挥手,两个女人勾肩搭背往外走。
“奶奶别理她们,我们吃。”
范小柱冲着她们的背影做了个凶恶的鬼脸,招呼葛老太吃菜。
葛老太可是当了真,非要跟范小柱说清楚,她住在这里可以,可不能把她当外人。
“以后你们去外面忙,家里的事情我来做。”
“拉倒吧葛奶奶,家里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摘摘黄瓜浇浇水,洗洗衣服做顿饭。”
“瞎说,一听就知道没
有做过家务,家务事做起来没有头,你以为你媳妇儿在家里轻松啊?”
老太太的话,说得范小柱面红耳赤,赶忙解释,说柳香芸是他大嫂,不是小媳妇。
葛老太假装恍然大悟,其实心里面清楚得很,六十几年不是泡着水漂过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柳香芸和邬雪琴笑着跑进来,每个人手里抱着两只大木瓜。
“大嫂你……”
“你什么你?我们还准备给老太太吃呢。”
柳香芸去厨房里切木瓜,邬雪琴冲着范小柱做了个得意的鬼脸。
“感情好,老太婆年轻时最喜欢吃木瓜,原先家里园田上种了两株,后来发大水,被山洪冲走了。”
葛老太不明就里,以为是普通的木瓜,范小柱想要制止,柳香芸已经端着木瓜果盘进来了。
没想到葛老太太这么健谈,很快便跟两个女人打成一片。
一顿饭吃了两个半小时,突然轰隆隆一声炸雷,倾盆大雨瓢泼而至。
“完了,我得赶紧回家,这场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回什么家呀?婶子你不想看看效果了呀?”
“咯咯咯,赶紧别叫婶子了,叫得人家好像比葛奶奶还要年纪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