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的自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宁殷的声音沙哑而又冰冷,当稚子长老惊愕地转身回看的时候,宁殷的身影已经在风中消散而去。
“人呢!”
女人惊呼一声,脸上的轻松神色瞬间被警惕和凝重所替代,旋即袖袍翻动,钢针再次握在手里,庞大的感知瞬间遍布四周,但依旧没有找出宁殷所在何处。
清清呆呆的愣在原地,她自认为不是一个胆子小的人,但就在刚刚,宁殷的眼神让她觉得惊恐。那诡异的黑色纹路从宁殷衣服里延展而出,一直顺着脖子往上覆盖在宁殷左半边脸上,那只左眼也随即显露出点点猩红。
“气息变了。”一旁的玉枫惊叹,这股气息的迥异与她之前认识的宁殷大不相同,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提防宁殷可能会从任何地方袭击而来。
场中一阵大风掀起,众人的眼睛被吹刮得有些睁不开,在风中似乎有人在低吟:
“凡勇者,无惧灾祸,此身为勇之骨,诸恶退散……”
沙哑的声音自风中传来,姑娘们能够听得见,但却无法看见宁殷究竟身在何处,一时间四面八方竟都是他的回响。
“他的刀!”
清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后撤,而是指着不远处那柄宁殷的刀,刀柄上沾染的血迹清晰可见,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她想要夺走宁殷的武器,这样一来他就绝不可能再与长老为敌。
姑娘的勇气可嘉,但他似乎忽略了宁殷此时的愤怒。
突然,她的后背闪过一股寒意,目光往侧身随意一瞟,一道身影突兀地站立在她身旁。
“什么时候……”
清清心惊胆颤,眼前的宁殷半张脸都被诡异的黑纹爬满,样子颇为狰狞,她竟因为害怕而无法挪动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殷的拳头挥来。
“不可伤她!”
稚子长老大喝一声,身影快步闪掠到清清的身旁,伸手将其身形往回扯,自己则皆势前压,手中钢针扭转,再次刺向宁殷。
同样的招式不可能奏效第二次,女人此刻的动作在宁殷的眼中犹如慢放,不过宁殷并未选择躲闪那带毒的尖刺,而是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稚子长老持针的那只手,后者惊讶当中迅速扭转身形想要近身博倒对方。
“滚!”
咆哮声中,迎接稚子长老的是当面的铁拳,一声闷响,稚子长老的身影倒飞出去。
倒飞的身影并不像之前宁殷那般狼狈,而是在卸掉气力之后轻飘飘地落在一块峭石之上,宁殷这一拳的确包含了相当强大的力量,若不是稚子长老仰仗独特的身法消去了威力,唤作常人恐怕会直接折掉两根骨头。
领略到宁殷刚刚一拳所蕴含的力量,稚子长老眉头一皱,看着此时宁殷的古怪模样:“这是……秘法?”
“不清楚,情报当中并未提及过这家伙还会什么秘法……”此行之前,玉枫收集过宁殷的所有资料,对于他的描述都是“一个刀法精湛的听风人”这类的结论,可从未提及过他还有什么别的手段。
“他脸上的黑色纹路很奇怪,记录一下,回宗门以后查一下那是什么符。”
那些蔓延在他脸上的黑色纹路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如同生长在皮肤之上的烙印,又宛如细小的黑色毒蛇,延展之中已经遮盖了宁殷左边的脸。
稚子长老摇摇头,她活过三十七个年岁,见到的奇门秘术也算不少,但宁殷此时的变化让她一时间也难以辨析,那些纹路的诡异和罕见让她闻所未闻,倒是他的气息在这些黑色纹路显露之后变得强大很多。
注意到女人的目光,脸上布满黑色纹路的宁殷顺势也看向稚子长老,忽地,如野兽发现猎物一般,咧嘴一笑。
“散开!”稚子长老大声呵斥玉枫和清清继续往后退,场中一阵大风忽起,宁殷的身形在消失之间已经拔出了插在地面中的青日孤烟。
“来战!”
宁殷的声音低沉,语意之中裹胁着十足的戾气,不待稚子长老作何反应,便已冲上前去与她激战在一起。
狂风呼啸之中,不断有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传来,却不见两人的具体身影。
很难相信宁殷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至这般境界,从场中双方缠斗的形势来看,宁殷似乎占据着些许的优势。
气浪如同翻涌的江海,清清和玉枫未曾身处场中,却依旧能感到有磅礴气势扑面而来,不敢轻易上前半步。
另一边,商队。
雾气被莫名驱散,围截在四周的贼匪们尽数暴露身影,一开始这些前来围截的家伙们还一窝蜂地涌上前与商队护卫们厮打在一起,但随着正面野马骑兵在喻长歌和陈潼的配合下逐渐失去作战优势,贼匪们开始有了后撤的意思。
他们大多是走投无路在此落草为寇的人,此时见到局势对他们有些不利,惜命的家伙们开始犹豫了,毕竟比起发横财,他们还是更看重自己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