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木。”
芳香耐腐,纹理漂亮,名字好听。
相思木。
“四公子手可真巧,这样年岁就有这样的手艺,左右是饿不死的。”眉目间的怠色被愉悦消融取代,宁婼不吝夸赞。
成郢权当她在诚心夸奖,“本是想明日再拿给郡主的,不曾想今日就拿出来了。”他以手枕腮,视线在宁婼与木荷花间逡巡。
“明日?这是生辰礼?”
成郢又轻又细地接连点了好几下脑袋,“郡主也知道我如今身份,再贵重是没有的了。”话虽如此,他脸上可寻不见一点卑弱羞涩。
“相思木可不便宜呢,第一年四公子就这样舍得,往后四年可糊弄不了我。”
少年眉目拓落,车里的烛火将他发丝润过莹莹的光,他半眯着眼笑得一点不真诚,鸦羽在下眼睑处扫出一小片淡淡的阴影,“心意最重要。”
有道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宁婼嘴边未动,只冷冷斜了他一眼,好看的桃花眸里却是满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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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雨势愈大,风雨拍打窗棂,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摇晃晃。
树影婆娑似汹涌波涛,一阵一阵狂风卷起雨水,在苑中潇潇而过。
成郢只着了里衣,清瘦少年更显单薄。房里仅留了一盏烛火,光线暗弱,整个房间像蒙在暖橙的薄雾中,他在雾中穿行,至窗边停下。
成郢支起窗子,风雨声在耳边更甚,雨打檐,水串如珍珠断线。雨幕笼罩外面的世界,天黑雨盛,寻不见一点儿月亮的踪迹。
模糊了万物的轮廓。
他闭上眼,将一切隔绝在外。
…
眼前忽有朦胧亮光。
一点一点萤火之光汇聚在一起,缓慢却坚定,一点点一点点凝成一个越来越大的光点。
最后一星光就上,呈现出来的是一轮皓月,与早前悬挂天边的圆月一般无二。
一袭凉风夹带冷雨扑面而来。
…
成郢遽然睁开眼,一切一瞬殆尽。
眼前还是这个风雨飘摇,天昏地暗的世界。
似乎方才那一阵裹了雨打过窗扇的风,连带让雪白里衣上都沾了湿意,成郢关上窗,回身之际才发觉那阵风中的雨不仅是打湿了他,还灭了那一盏微弱的烛灯。
他就着窗纸外微光一步一步走回床榻。
希望明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合眼之前,他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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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郢!成郢!四公子!成郢!”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还伴随着宁婼的声音。
成郢睁眼盯了帐顶几秒,随后在更剧烈的敲门声、更不耐的喊叫声中撩开床幔,坐起穿鞋。
天光已大亮,没有一点风声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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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起,昨晚茶喝得不比我多,回房歇下才什么时辰。”宁婼手敲得不耐烦了,咕咕哝哝着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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