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远行

结束了五年的学堂生活，各个学子通过综合的表现，被安排到了不同的去处。

金属性亲和力强的被派去各地的炼金术堂，学习炼制一些生活中用得到的东西；木属性的派去种植培养稀有的灵草、灵药；火属性的分派去炼丹；土属性的跟着一支又一支的佣兵团，丈量一些人迹罕至的地区，描绘地图，流传于世；水属性的被派去各个江河湖海，既可以预测水势涨落，也可以帮助一些行船的渔夫。

也有极少一部分选择远行，像十四。

他觉得，有个安稳的去处固然是好事，却太过于消磨人了。少年人，心气比天高，认为自己什么都做得到，总向往着江湖上的刀光剑影。

依着他的资质，拜入宗门显然不太够格，除非有什么大机缘。同年的学子也有能去宗门的，不过很少，十有三四而已。

于是他找到了司善，跟他说明了自己想要远行游历的想法。

司善沉吟了一会儿，转过身示意他跟上。两个人走进学堂最深处，隔绝外界。

“你有些能力，去游历，自然是信你的。不过……”他拖长语调，这关子还没卖出来，就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不过在这之前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是杜仲安。司善无奈的斜楞了他一眼，最终不情愿的点头。

“你们想告诉我的，我似乎心里有些想法。”十四淡然开口。“我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个。”

“可是你的日子会很苦。”杜仲安递给他一个竹筒，示意他以后再看。

“可是，我的生活本来就不应该太过于安逸。”十四顿了顿，“在第一年，我昏迷的时候，做了很多梦。那些梦，差一点就让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他提到了那次的梦。

司善和杜仲安隐晦的相互看了一眼。

“我可以帮得到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杜仲安抿了抿唇。

“在我力所能及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吧。”十四答应了他的要求，“你帮我，已经帮的很多了。无论如何，都相当于我欠着你一条命。”少年人眉眼淡漠。

在场的三人，仿佛打哑谜一般，谈论着似是而非的东西。少顷，十四离开了学堂。

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从苛修堂领到了储物戒指，把一些草药、丹丸置入其中，还有无数的种子，那把普通的铁剑和铁枪也在其中。

他看了看杜仲安给的竹筒，到底是忍住了打开查看的想法，将它一并放入戒指。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十四将棉被、枕头、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大米白面等一堆东西一并放入其中。他查看了一下戒指，发现还有很多空间可以放东西。

“不愧是大家族啊，给的东西就是好。”十四发出了没见识的感慨。然后又把一沓宣纸、几根毛笔、砚台、墨水什么的也放了进去。

再次查看了一遍，一拍脑门儿。

“我怎么把这个忘了！”他匆匆的走进房屋，把他的褥子抱了出来，还附带了一套被子。

“这就好了。”他满意的点点头，“出门怎么能不照顾好自己呢？”准备完，他回到了王礼那。

他是来告别的。

“嘿！老头儿！”他从门口向门内喊道。王礼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出来。

“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这次打算呆几天？”王礼笑呵呵的，本想把人迎进去，结果十四摆了摆手，说:“老头儿，我是来告别的。”

王礼楞了一下，磕磕绊绊的说:“告别……要去哪呀？学堂不是有安排去处么？应该还有时间再呆一呆啊？”他语无伦次，略有些焦急。

十四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他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可是十四看着几乎没有变化，除了那仿若死寂的湖水一般的眼睛。

“老头儿，我要出远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十四小声说道。

“可是……可是你资质并不好，你、你能去哪里呢？我，我已经这么老了……”他眼圈有点红。“你去学堂，我不能阻止你，因为那可以让你变得更好。你想去远行，我也不拦你，少年人有少年人的志气。”他努力的眨眼，试图将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忍回去，十四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从你那么小，我就带着你了。”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似乎是婴儿时期，不大一点的十四在他还没有这么苍老的臂弯中安静的睡着，十四好像看到了当年一般。

“……这么多年了，你的父亲从未关注过你，你也没有享受过来自母亲的疼爱。只有我，算是你的依靠。我也早就从心底里把你认成我的孙儿。”他缓缓叹了口气。

“你的母亲也是我很小的时候带起来的。我一度把她认为我的女儿。”王礼面露回忆之色，有怀念，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