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有瞒着她的秘密,李惊玉蓦地有些惆怅,那自己呢?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往日崎岖,路长人困。
哪天祖母和母妃百年后,天地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一股莫名的空虚和极致的恐惧突然扼住了李惊玉的喉咙,千万孤独,就算在那个位置上,又有什么快乐呢,或静悄悄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
“到了”
一语点醒梦中之人,李惊玉回过神来,随着韦自清下了车。
来接应的是位陌生的中年男子,国字脸,颧骨突出,是很典型的中气长相。
“张司马”
韦自清皮笑肉不笑地和来人握了握手,后者不经意地瞥了眼李惊玉,磕磕绊绊地行礼道
“殿下万安”
李惊玉微微一审,提步迈入何院。
显是百年大宅,占山霸湖,从正门到设宴的湖厅,可都要走半个时辰的工夫,骄奢之风比之凤城里那几个老滑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怎么不直接住到行宫里去呢真的是。
赴宴的不仅是她们俩人,还有大兴当地的许多官僚士绅及其家眷,显然何钱多手动忽略了韦自清谈正事的要求,全然把这当作宣扬自己资本的活动。
“那是,凤城来的小殿下?”
“啊啊啊啊!好俊,这身材这脸蛋,我要是个...诶不对,她为何是个女子啊!”
一路上莺莺燕燕叽叽喳喳,好几次李惊玉耳朵被吵得疼看过去,还能激起一片害羞的惊呼。
真是够了.....
“你在这等我一下”
韦自清沉着一张脸,先往里堂去了,李惊玉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扳指,蓦得
一位绿衣少女撞入她的怀中,只听吧嗒一声脆响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摔碎的第几个白玉扳指了....
侍从的反应比李惊玉要快,毫不怜香惜玉地拨开少女,刷刷俩把剑就直接架在了她嫩白的脖颈上。
“喔噢,好帅”
花丛又爆发出一片惊叹,李惊玉烦躁地抬头看去
嗯,不认识。
很多很多年之后,李惊玉再回想起这一天时,忽然意识到,少女此时面上的惊惶, 却是她这辈子最逾矩最真切的表情。
骄阳,春花。她双手护在自己胸前,低着头一个劲地道歉。
“你是何人?”
李惊玉依旧是那副冷冷的表情,看不清喜怒,却细心地抬手叫两位侍从退下,莫要吓到人家。
“妾身”
其实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犹如林籁泉韵,绕指青丝,给人以心旷神怡之感。
只要她轻轻唤住你,你便一定会回头
“徐州刺史之女,徐瑞荷”
请记住我。
“殿下!”
韦自清在此时风风火火地赶来,李惊玉挥了挥手,示意徐瑞荷退下,至于她说的话,只记了个大概。
毕竟前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宴客的正堂内,竟还有三两僧人陪侍在侧,香烟寥绕,与觥筹交错之色是那般地格格不入。
没人注意到她们的到来,只一个劲地讨好上首的某人
大兴真正的地头蛇,何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