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柒察觉了上官浅言语之间的袒护之意,冷冷收了刀,跟着上官浅进屋。
“我以为墨深公子是位眉清目秀的小郎君呢,没想到是个面黄肌瘦的村妇。”
“这位郎君,你是来看病的,不是来看人的。”
上官浅坐下,拍拍脉枕:“请吧。”
寒鸦柒大喇喇歪坐着,把手伸过去,看陶大夫没进来,压着声音说:“短短数月不见,你怎么还变心软了?”
要不是上官浅阻拦,他刚刚一定会杀了那个大夫。
上官浅纤细的手指搭在寒鸦柒的脉搏之上,小声回:“恩将仇报的事,我不敢做,怕死后下地狱,我劝你也别做。”
须臾,上官浅收回手,拿起纸笔开始写方子,问:“你没带尾巴来吧?”
“放心吧,安全。怎么?你准备就在这跟我聊?”
上官浅将写好的方子递给他:“自然不是。”,看了一眼门外,故意不再压着声音说:“郎君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肝火有些旺,喝些药茶稍加调理便好了,我给你的这个方子,有的药材我们这乡野村间的也没有,可到其他地方买。”
寒鸦柒接过“药方”,揣进怀里,起身踢了一脚桌子,佯装凶神恶煞地说:“什么破医馆,就给我开这么个破方子,要是我这身体不爽利,我定回来砍了你!”,说完在陶大夫惊恐的眼神里潇洒地走了。
上官浅:“……”
一张方子,区区二两银子而已,有必要演这么一出吗?
寒鸦柒刚走,陶大夫就着急忙慌跑进来问:“你没事吧?”
上官浅冲他温和地笑笑,安抚道:“我没事,他就是肝火攻心,说话大声了些,用了我的方子就会好的,陶伯放心吧,他不会回来找麻烦的。”
***
夜幕重重,小镇一片寂静,时有鸡鸣狗吠之声,在空旷的山谷中悠扬回荡。
寒鸦柒按照上官浅的提示,在小镇后山的山神庙等候她。
山神庙矮小破败,中间一尊山神的雕塑孤零零地坐立在那,满地灰尘能看出此地很少有人来。
寒鸦柒懒懒地坐在雕塑前唯一一个软垫上,听得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来了?”
“嗯。”
上官浅在黑暗中环视一圈山神庙外围才把门关上,掏出火折子点供台上唯一的一支残烛。
寒鸦柒从她进来,眼神就追随着她,随着烛火亮起,寒鸦柒才看清上官浅,她已卸下掩人耳目的面具,高束的马尾露让她未施粉黛却清丽无比的脸,黑色的夜行衣穿在她身上也不显沉闷。
这样的装扮,和上官浅在无锋的装扮如出一辙,让他微微晃神,似乎时间又回到了在无锋昏暗的石室,他教她本领,他给她派任务,他在她受伤后替她处理伤口,而她总是用多情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而他竟也在不知不觉间对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他会想要知道她看向他时,眼里的情是否有一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