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筱了然地点头,话题转回来,“小姐打算如何处置楚梓宣?”
虽然小姐另有安排,但她还是觉得就此放过那个畜生,未免太便宜他了。
“不急,慢慢来。”楚寒绫向那边凉凉看了一眼,如今这情形,就算她想放手,二夫人也断不会善罢甘休,好戏在后头呢。
而且,现在她最关心的,是萧骏笙快些将盘龙玉佩送回来。了结了这桩事,她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想到在皇宫时,两人曾那般贴近……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但觉一阵气闷,仿佛吃了天大的亏一样。可恶的萧骏笙,竟敢如此轻薄于我,我必定要讨回来!
某素以沉着冷静、雷厉风行闻名的特工女子,全然忘记之前指天发誓要远离萧骏笙了。
这头楚寒绫气鼓鼓的坐下,茶还没喝下半杯,就被人给打断了。
“楚寒绫!”二夫人忽然疯了一样冲过来,咬牙吼道,“你还敢回来,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
楚寒绫厌恶地皱眉,冷冷看着她,“要发疯找别人,我没空奉陪。”
玉筱眼神酷寒,挡在楚寒绫身前。
“你——”二夫人眼睛血红,是真的快疯了,“你、你还敢说!你、你把梓宣害成那样,你简直、简直——”
无怪乎她会如此失控,实在是儿子今儿个没命地跑回来时,那遍体鳞伤的样子,着实让她震惊而心疼。右腿的骨头断成好几截,楚梓宣根本就是爬着回来的,身上、脸上到处都是鞭痕、淤痕,有些地方已经溃烂化脓。大概这些天都没好好吃东西,饿得前心贴后背,眼看着就要断了这口气了!
当她听儿子说,是楚寒绫把他害成这样时,当场气的就要拿把刀把人给剁了。可现在倒好,这贱人非但没有半点知错的悔意,居然还骂她发疯,这还有人性吗!
寒绫看她一眼,从她愤怒得失去理智的眼神里,就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女人当真是疯的不轻,她倒是把之前自己如何对待楚寒绫的事情,给忘得个一干二净。
想当初她对楚寒绫非打即骂,日日都要挥上几鞭子才能解气,动不动就不给饭吃,连楚寒绫生病了要请个大夫也拦着不准。
楚梓宣那个畜生,更是将她囚禁在山洞中肆意折磨,最后还使诈将她推下悬崖。
若不是她临危还能冷静,此刻早已是白骨一堆。
她居然还敢到此地来乱吠,说什么人性,说什么残忍!
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些人估摸着觉得自己和上帝同一角色,她对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都是对方罪有应得。别人只要稍加迫害,就是没人性,就是狠毒残忍。
跟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若是还不受教训,那就别怪她下死手。
“芷梦!”楚仕偲铁青着脸跟在她身后,及时将她拉住,“先别大呼小叫,事情总要问清楚!”
儿子被害成这样,他也很心疼,但要说这是寒绫下的手,他还是无法相信。
毕竟是至亲骨肉,寒绫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哥哥做这样的事。
“还用问什么!”二夫人咬牙,“梓宣说的很清楚,就是这畜牲做的,她根本就不是人!”
楚寒绫淡然斜视,唇角泛起一丝冷笑,道,“到底谁不是人,楚梓宣比我更清楚。二夫人,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为什么会落到这般下场?”
“你——”
“寒绫,”楚仕偲一把将二夫人拉回来,沉声道,“你说清楚,是不是你做的?”
楚寒绫挑眉,不置可否,“父亲以为呢?”
“那到底是不是?”楚仕偲眉头皱得死紧,难道真是她,“你有什么理由要把梓宣打成这样?就为从前他欺负过你?”
楚寒绫看了他一眼,眼神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嘲弄,“父亲的意思,楚梓宣从前欺负我,都是理所应当,我不该找他讨回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面对如今变的倔强而又强势的女儿,楚仕偲是相当头疼,偏偏她说的又有道理,“我是说若只是因为从前梓宣曾欺负你,你如此报复他,未免太狠了些!是不是有其他原因,是我不知道的,你不妨说来听听。”
儿子这一身皮外伤也就罢了,可右腿的骨头断成这样,来了几个大夫都说治不好了,以后会残废,这让他和儿子都无法接受,不是太残忍是什么!
楚寒绫略一点头,隐去眼中嘲弄神色,转而是少有的温情,“想不到父亲还算公正,知道问一问缘由——”
“楚寒绫,你不用想狡辩!”二夫人狠抹了一把泪,越想越恨,“就算之前梓宣欺负过你,那也是年幼不懂事。何况老爷也教训过梓宣了,你至于把他害成这样吗?你、你根本就是见不得梓宣好过,他出了事,你们就得意了,是不是?!”
“二妹,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夫人正好出门,听到这话沉下脸来,“什么叫‘你们就得意了’,你是在说谁?”
二夫人这是“指桑骂槐”,以为她听不出来吗?
“我又没说大姐,大姐紧张什么,”二夫人冷笑一声,“难不成大姐也有份儿?”
“陆芷梦,你别蹬鼻子上脸!”大夫人当场就火了,这贱人果然是要反啊!
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平时就不把她这大夫人放在眼里,如今竟然公然挑衅她的权威,好大的胆子!
“我——”
“够了!”楚仕偲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大喝一声,“整天吵来吵去,够了没有?!”
大夫人二夫人不敢多言,你瞪我,我瞪你,火花四溅。
“寒绫,你说。”楚仕偲揉了下眉心,感觉自己也快被折腾疯了。
楚寒绫一挑眉,不想过多解释,“楚梓宣罪有应得。”
说完回头就走,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让你们憋屈死!
有些话,说了也没用。有些事,谁也不能阻止。当初楚寒绫受的苦,她黑鹰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要替人家一笔一笔讨回来,也算是对那冤死之人的小小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