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撞破了儿臣的头,母后不是看到了?”何月霆琛一指自己头上的纱布,理直气壮地指挥苏茗岚。
这个吗?皇后倒是看到了,何月霆琛头上包扎得很夸张,不过白纱布上也确实渗出了不少血,看来这一下保准伤得不轻。
“皇儿,你们夫妻两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到这般地步!给母后看看,还疼得厉害吗?”儿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皇后到底还是心疼,轻轻扳住他下巴,左看了右看,越看越觉得心疼,“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疼吧?唉,这个岚岚也真是的,夫妻两个吵吵闹闹,好歹也要注意些分寸,打成这样,怎么成?”
“对呀对呀!”这么快就向着自己说话,这事没准有成!
何月霆琛大喜,按捺住心中兴奋,却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母后,儿臣怎么说都是一国太子,被太子妃打成这样,成何体统?若是传了出去,儿臣颜面何存?”
儿子倒是振振有词,说出的话一套一套的,但皇后想到的事情却更多。别忘了苏茗岚的父亲可是苏泽远,朝中三足鼎立之势,他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哪能随便动苏茗岚?
除非她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制伏得了苏泽远,而依她和丞相目前的实力来说,她们做不到这一点,怎能贸然出手?
“母后?”
皇后陡然觉得胳膊被摇晃得厉害,猛一下回过神来,何月霆琛已老大不高兴起来,“母后在想些什么,儿臣说的事,母后到底要不要给儿臣做主?”
“霆儿,不要胡闹,太子妃并没有什么错。母后知道,她打破了你的头,但她应该也是出于无心,你便原谅她这一次,好不好?”其他的事都好商量,这废太子妃之事则是万万不可的,至少依目前的形势来说不可能。
“可是——”
“不要再说了!”皇后脸色一沉,自有一股威慑人心的力量,何月霆琛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说,她脸色便又稍缓,“霆儿,太子妃脾气虽然急些,但对你却是一心一意,你要好生相待她,自然会看到她的好,知道吗?”
同样是女人,皇后其实很明白苏茗岚不愿太子接近其他女人的心情,回头想想自己,如果圣泽帝不是纳了那么多妃子,她又怎会夜夜独守空帏,对烛无言到天明?
如果何月霆琛只是讨厌苏茗岚这一点的话,就是他大大的不应该。皇后虽心疼自己的儿子,却也没失了公平之心,这已经很难得。
“她?算了吧,她只会跟儿臣吵架,又哪里有什么好了?母后不休她就算了,反正儿臣是不愿意看到她!”
何月霆琛撇撇嘴,很不屑的样子,苏茗岚会有好?除非他从来没见过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样脾性的人,或许还会有那么一丝期待。
“母后请安歇,儿臣告退。”既然休不了苏茗岚,那还是及时行乐的好,多说无益。
“霆儿——”
皇后只叫得一声,何月霆琛早跑得没了影,她无奈地摇首,“都是二十几岁的人,还是这般风风火火的,什么时候都沉不住气,将来怎能担当大任?”
转回身来想想,越发觉得局势于己不利,略一思索,她立刻道,“千蕊,去请丞相大人前来议事。”
“是,皇后娘娘。”侍婢千蕊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皇后娘娘每有大事,或者心绪不宁时,都会找丞相大人前来商谈一番,这已成惯例,因而她丝毫不会觉得意外。
国公府。
楚寒绫刚刚进门,就听到府中吵嚷成一团,其间夹杂着二夫人尖利的叫声和哭声、骂声,什么“天杀的”、“没人性”之类,亏得她骂得出口。
这种人,也配骂别人没人性。
看来是楚梓宣那畜牲“很幸运”地逃了回来。楚寒绫眼神揶揄,这“母子重逢”的画面,必定相当感人。只可惜,她没心思去新赏。
且让他们暂时逍遥片刻吧,日后有他们抱头痛哭的时候!
玉筱悄无声息地迎出来,以眼神示意事情已经办妥,“小姐累了吧,先回房休息。”
“好。”
“宫中情形如何?”玉筱低声道,“皇上有未为难小姐?”
“没有,皇上只想息事宁人。”楚寒绫摇头,看来先前所打探到的消息大致不差,现在就差没有见到皇后。
不知道这个女人打的什么主意,平日里少有动静,难不成就甘心让太后和太子妃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即便她未真的身在后宫,却对后宫中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后宫里的女人,哪一个是简单好像与的主,尤其是能爬到皇后这个位置上的,越发不容小觑。
要么这个皇后是在隔岸观火、探查行事,要么就是她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出手。
“属下想也是如此,”玉筱深以为然地点头,“皇上受制于太后和太子妃,只知委屈求全,就算心有不甘,也难有作为。”
楚寒绫心中一动,忽地想起萧骏笙对此事的反应,摇头道,“只怕未必。”
那萧骏笙在大殿之上那番言论,不会轻易就被皇帝和太后饶过去。皇室本就对肃亲王府颇有忌惮,如今若是再与国公府联手,只怕这何月国第四股足以撼动朝纲的势力就要崛起了。不管是皇帝也好,太后也罢,还是那蓄势待发的皇后,都不可能坐视这股势力兴起。
说不定,自己走后,萧骏笙还会被召回去问话。
寒绫此事倒是猜得不错,只是她可能打死都没有想到,萧骏笙竟然与明面上视他们为死敌的皇帝是一伙的。
“哦?难道还别有内情?”玉筱一惊,难不成她们之前打探的信息有误,“荷兰不势力强大,伙同太后把持朝纲。皇上即便在生气,只怕也无可奈何。”
“此事先静观其变,暂且不提,”楚寒绫心道还是待打探清楚了再说,再说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只怕萧骏笙会第一个来通知她,“宫中事纷繁复杂,你切记无论跟谁,都不可多言,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