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伶看着苏老这表情,心里便是打定这银项圈很值钱,只等着对方开价的时候,齐老突然问道:“江伶小姐是吗?不知道蒋月和你是什么关系?”
突然听到有人提及自己已故奶奶的名字,江伶还是有些诧异的,“她是我奶奶!你们认识?”
“你奶奶……她现在在哪里?”两个人都显得十分的激动。
江伶抿了抿嘴,“死了,我奶奶已经去世八年了!”
齐老和苏老听到江伶说蒋月已经死了的时候,显然都很受打击,“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原来她一直都在这个城市,那为什么一直没有来找我们……”
“你也知道大小姐骨子里的骄傲!”
大小姐?呵呵,有点意思啊,江伶这次倒是意外了,自家的奶奶居然是这么两个老人口中的大小姐,也就是说,奶奶出身富贵,并非是穷人家了。
其实关于爷爷奶奶的身世,家里一直都不清楚,只知道两个人都是孤儿,灾荒年代一起逃亡的时候认识了,就结婚凑在一起过日子了,若非是今天拿着这银项圈来,也不会遇上奶奶的故人了。
齐老和苏老的目光再次挪到了江伶的身上,这次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长辈看晚辈的慈善,“小伶,你为什么要典当这项圈!”
听到对方叫她“小伶”,江伶还是忍不住的鸡皮疙瘩的起了一身,重新强调了一遍,“我叫江伶!”
“可你是大小姐的……”苏老话说到一半,齐老已经制止了他,看着江伶的目光有些复杂,“好吧,江伶,这样称呼你没问题吧?”这个女孩有着一种近乎变态的理智,即便到了这种时候,都没有一点欣喜。
依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说,尤其是她这样一个小姑娘,遇到奶奶的熟人,而且这两个熟人还是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人,理当是十分欢喜的,然而她的身上却透着明显的疏离。
江伶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出门遇贵人固然是好,可她更清楚她现在的处境,蒋月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孙女,还有三个儿子两个孙子,这两个老人现在欢喜看到自己这个老熟人的孙女,之后就会牵扯出更多的家庭关系,她这一世,不想再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家庭矛盾中。
“在商言商,我今日只是来典当属于我私人的物品,这个银项圈,我很清楚它本身的价值,你们只管开价,贵了我也不会承你们的情,便宜了,我自然也不会卖!”江伶淡淡的说到。
齐老微微蹙眉,江伶此时的谈吐中,依稀能找到当年蒋月年轻时候的影子,只可惜那些影子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模糊,此时再看到江伶的时候,竟是全部清晰起来。
苏老看着江伶的眼神除了几分欣赏也有几分不悦,总觉得江伶有些不识抬举,他和齐老也是身居高位已久的人,早已不是六十年前那个青涩的只求温饱的少年了。
“这银项圈纵然是有些历史,可惜它也只是一个银项圈,若是春秋时期,这样的银项圈倒是值一些钱,但这银项圈的历史只能追溯到明末清初的时候。”苏老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还知道,这项圈是传男不传女!”
江伶没有说话,齐老也开了口:“这银项圈本身不值钱,真正值钱的是它上面吊着的一块玉石,那块玉石呢?”齐老有些激动,可见那块玉石必定是价值连城。
江伶倒是懵了,“我并没有见过这项圈上有玉石!自打我小时候开始,就没见过这上面有玉石,奶奶当时拿给我的时候,只是简单的一个项圈,我记得很清楚。”
“大约是那些年的战乱灾荒中,丢了……”苏老可惜道,若不然也会只剩下一个项圈。
齐老也觉得很惋惜,看着江伶说到:“就如你所说,在商言商,这项圈对我们来说也有几分收藏价值,毕竟是大小姐的东西,三千块!”
齐老开这个价格也真的是看在蒋月的份上,想着江伶大约是真的很缺钱,若不然这样的银项圈加上那点历史,最多值个伍佰元。
江伶这次也不客气,这个价格,她是可以接受的,齐老让人准备了三千元现金装在一个信封里,看着江伶将那信封放在包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我们或许可以帮忙?”
江伶已经站起身了,“谢谢两位的慷慨,我并没有什么困难,如果是因为我是蒋月的孙女的话,其实她还有三个儿子,两个孙子,大家都挺困难的,你也许可以帮助一下他们。”
齐老和苏老两人固然是贵人,但这两个贵人绝对不会是自己生命里的贵人,江伶不是三岁小孩,不相信这世上有掉馅儿饼的事情,前世她命运坎坷,算是看破一半的红尘了,贵人这东西,是一把双刃剑,可以将你捧得很高,也可以将你摔得很惨,就凭蒋月当年是他们的大小姐,就指望他们对自己掏心窝子的好,江伶不相信。
江伶出了内堂,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正在极力的向店里的那个年轻人推销什么,她经过的时候,目光便是落在了老者手中的那块镜子上,那是一面巴掌大的镜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做工倒是很精致,银色的背面上镶嵌着五颜六色的琉璃,和市面上精品店里二三十块的镜子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工艺,要说是历史悠久也不现实,古代哪里有这样的技术。
“你不要浪费我们时间了,不然我们报警了……”当铺的年轻人有些烦躁,“这面镜子我们的齐老已经鉴别过了,就是路边二十块的镜子,你是不是存心来找茬的?”
听年轻人的意思,这个老者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从他的打扮看来,有些像个乞丐,还挑着担子,穿着发黄的旧球鞋,这种球鞋现在市面上很难再看到了,是六十年代十分的流行的那种军绿色球鞋。
“齐老已经看过了这面镜子了?”江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