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休不是别的,只要写下休,就不只是他和苏茗岚之间的事,会牵连甚广,后果他担当得起吗?
“太子殿下,别冲动,”楚寒绫冷声提醒,“这休写不得。”
何月霆琛喉咙动了动,强自辩道,“为什么写不得?寒绫,你也听到了,是她自己索要休,本宫并未强迫她,是吗?”
说着话他看向苏茗岚,想要知道她到底用意何在,然她神情却是一片平静,嘴角甚至还有隐隐的笑意,莫非她真的甘心把太子妃的位子拱手让人吗?
“太子殿下可要考虑清楚……”
“楚寒绫,”苏茗岚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何必惺惺作态?等殿下将本妃休了,你就可以堂堂正正进东宫大门,怎么样,你迫不及待了吧?”
“太子妃误会了,”楚寒绫神情更冷,“我从未说过要进东宫,你跟殿下之产是的事,也与我无关。”
“那你就给本妃闭嘴!”苏茗岚咬着牙笑,手中笔再往前递了递,“太子殿下,请吧。”
何月霆琛反而不敢接了,下意识地握紧了拳,转头看向楚寒绫。
“殿下就别跟她眉目传情了,”苏茗岚硬把笔塞进何月霆琛手里,“你只要把休写下,以后有的是时间跟她互诉衷情,何必急在一时?”
“你这是在逼本宫吗?”何月霆琛“腾”一下上来了火气,苏茗岚永远都是这样,就知道不停地逼迫他,根本不考虑他的感受,只要跟他一起,就永远没一句好话,他怎能不气!
“太子殿下自己说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莫非太子殿下愿意做个敢说不敢做,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吗?”
苏茗岚眼中尽是讥讽之意,更是得意非凡,因为她知道,她戳中了何月霆琛的痛处。
“好,事已至此,本宫也无话可说!”何月霆琛果然铁青了脸,再也顾不上别的什么,“唰唰唰”,休一挥而就,跟着一把抓起甩进加盖怀中,“拿去吧,我们缘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的,只怕是你!
苏茗岚冷笑,眼神怨毒,将休抓在手里,“好,很好!何月霆琛,既然你不念我们之间的夫妻情份,就别怪我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何月霆琛心中一凛,还没有感受到半分摆脱苏茗岚之后的喜悦之情,却先隐隐猜到了她的险恶用心。
莫非,上了她的当吗?
“哈哈哈!”苏茗岚仰天狂笑,“何月霆琛,你忘了我的身份,忘了我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吗?如今你不问过太后、皇上就休了我,我倒是要当面问一问太后皇上,他们二老打算置我于何地!”
说罢带着那纸休,一路狂笑着出门而去。
何月霆琛陡然明白了什么,额上冷汗混着鲜血涔涔而下,浑身一软,瘫坐在椅上。到底,还是要败在她手上了。
这样的结果绝对在楚寒绫意料之中,好戏散场,她看都不看何月霆琛一眼,冷然离去。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不论皇上还是太后那边,很快就会派人来传她,她也有的烦了。
出了房门没多久,萧骏笙从一侧过来,“三小姐。”
“怎么,不藏了?”楚寒绫瞄他一眼,“方才你也看了半天好戏,是不是很有意思?还有,太子妃是你找来的,是吗?”知道她这个女人醋劲大,所以故意把她找来搅局,是要自己欠他一个人情,是不是?
萧骏笙眉一扬,不置可否。方才自然是他让单烁去东宫传话,说是太子要染指别的女人,苏茗岚知道这一消息,哪里还坐得住。
话说回来,他倒并不意外楚寒绫会知道自己藏在暗处,淡然道,“我是不放心你,太子跟太子妃之间的事,我不感兴趣。”
“我的事,你最好也别感兴趣,”楚寒绫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芒,“否则——”
“先别急着发狠,”萧骏笙抬手打断她的手,“三小姐……寒绫,太子是绝不可能休掉太子妃的,皇上与太后也必会找你问话,你要小心。”
楚寒绫忽地来了兴致,道,“萧世子对这宫中形势倒是了若指掌,不过世人传言,世子虽体弱多病,性格却是放荡不羁,根本不关心朝政之事,怎么今日一见,似乎……不太对劲,嗯?”
萧骏笙眼神微变,蓦地握紧了拳,杀气一闪即逝,恢复之前的泰然,“寒绫,你是不是对任何关心你的人,都怀有如此敌意和戒备之心?我只是不想你在他们手上吃亏,无关其他。”
“那我还要多谢萧世子一番好意了,”楚寒绫越发觉得他隐藏了什么,不过,大事未成,她也不想多生事端,“我心中有数,不劳世子费心,请。”转身才走两步,忽又想起什么,回身伸手,“玉佩还我。”
“我的玉佩呢?”萧骏笙眉一扬,“寒绫,你让它落到了太子手上,对吗?”方才在窗外,他可看的一清二楚。
“……”楚寒绫一时无言,那只是个意外,而且被苏茗岚一搅和,她忘了拿回来了。“我知玉佩对你很重要,放心,我会帮你拿回来。”玉佩现在在太子手上,拿回它应该不难。
“你要去东宫?”萧骏笙眼神一变,立刻道,“不行,东宫守卫森严,你又不熟地形,我不放心,不能去。”
楚寒绫嘴角一挑,“你小瞧我?”她虽未去过东宫,不过仗着超绝的记忆力和脑中芯片的扫描存储功能,有什么地方是能难住她的。
“不是,”萧骏笙神情不容拒绝地威严,“只是不放心而已,寒绫,你不用急,就算你不走这一趟,他们也会借此大做章。”
楚寒绫眼神一凝,“说清楚。”
“到时自见分晓。”萧骏笙却有意卖个关子,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寒绫,待会儿见。”
“你——”把玉佩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