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佩然余光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君琅,主动走上前,温声说道:“君琅,你身体不好,路途颠簸,坐我这辆马车吧。”她的语气轻柔而真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与接近。
朱佩然轻轻抬手指了指那辆最豪华的马车,目光落在君琅脸上,含着几分期待。她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眼神柔和如水,仿佛透着细微的关切。
君琅抬眼到朱佩然那双含笑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波动,疏离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怕对方觉得她态度冷淡,君琅匆忙补上一个看似和善的笑。
朱佩然面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语气柔和:“这辆马车怎么也比你那辆平稳些。”她说话时,眼神中透出几分关切,似乎是真心关心君琅。
驿官心中暗自嘲讽,不禁琢磨:这些圣女个个身姿婀娜,体态轻盈,而君琅却略显丰腴,哪里像是个病弱之人。见朱佩然坚持,他不禁低声提醒道:“殿下,这于理不合。”
君琅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坚决:“我的身体并无大碍。您是皇女,这马车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朱佩然的笑容依然温柔:“路途遥远,难免因颠簸加重你的病情,你就不要推辞了。”
“左右都是一样的路程,坐车也好,步行也罢,对我而言没多大区别。”君琅的语气虽然平和,但语气中隐含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安排。
君琅踩着马车前的小凳子,稳稳地坐进了马车。车帘缓缓落下,遮住了外面的喧嚣。她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轻轻松了口气,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放松的神情。
紧接着,玉卿玲也跟着上了马车。她动作轻盈地跨进车厢,车帘轻轻垂落,她坐在君琅的旁边,轻声开口:“你对朱佩然的态度也太冷了,回头圣女们又要笑话她热脸贴冷屁股了。”
君琅的神情依旧淡然,语气里透着几分冷漠:“那她长个记性,下次别再与我说话。”
玉卿玲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满:“若是坐那个轿子,自己也好受些啊。”
同是被选中做圣女在千尘塔里,郢王夫妇时常惦记着君琅,每月都会探望,但作为皇女的朱佩然,亲人却少有人来访。
圣女们背后取笑朱佩然虽然是皇女,却不被亲人惦记,还要放下身份去讨好郢王的义妹。
如意担心朱佩然会被圣女议论,忍不住低声劝道:“小姐,她不会领情的,你何必这样做?只会让人笑话。”
朱佩然目光依旧温和:“留个好印象总是没错的。”
侍女神情中露出担忧:“小姐,人人都知道那个朱君琅是个疯子,你靠近她迟早会出事的。”
朱佩然勾起唇角笑,让人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我知道她是疯子,但她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疯子,她是一个聪明的疯子。”
如意:“她整天喝的醉醺醺的,哪里聪明了?”
朱佩然:“我那些兄弟们哪里讲什么血肉亲情?即便是不得罪他们,也未必不会算计到我头上。郢王最疼这个妹妹了,我对君琅好也是为将来留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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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马车的颠簸愈发剧烈,君琅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太自然。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抱怨:“马车怎么这么快?距祭国大典还有一个月,这些人未免也太着急赶路了。”
玉卿玲看到君琅神情中的不适,关切地递上一壶水:“小姐喝些水吧。”
君琅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躁:“喝水有什么用,拿酒来。”
玉卿玲听到这话,神情中有些犹豫,但很快取出随身带的几瓶小酒,递给君琅。
君琅接过酒壶,喝了两口。酒精的温热似乎给她带来了一丝舒适。
君琅目光落在尚未拆开的包裹上。才想起郢王给自己带的信还未看。
包裹经过一路颠簸,显得有些皱褶。她打开包裹,里面的物品显露出来。君琅看到包裹里除了一些钱财,一封信,还有一个令牌。
君琅眉头微皱,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玉卿玲好奇道:“郢王怎么把都虞侯的令牌给了你?”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君琅迅速拆开包裹中的信件。信纸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墨香,字迹清晰而温暖。
君琅展开信纸,目光聚焦在字里行间。
吾妹朱君琅亲启:月余未见,甚是想念。因父病重,留在父亲身边尽孝,未去探望,吾妹莫怪。想到圣女归期遥遥,吾愈加思念。
君琅读完这封信,神情微微一怔,信上的字迹显然是郢王朱友珪亲笔所写。
从前寄来的信件都洋洋洒洒写几页纸,说发生在自己身边有趣之事,甚少直言思念。
君琅细细地折叠好信纸,思绪却难以平静。
令牌这么重要的东西,郢王不会错寄给她。
信中郢王提到朱温病重,令她不禁联想到当前局势的紧张和复杂。
马车的摇晃将她的思绪搅动得更加纷乱。
现在朱温重病在床,随时都有可能让位。
在这关键时刻,郢王敢将都虞候的令牌交给君琅,显然有深意。
君琅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一旦朱友登基,第一个死的就是他的兄长——郢王朱友珪。
寄来的包裹都要过详细查验,验信的官员官员满肚子墨水,绝不容易被轻易糊弄。
郢王在信中不能提及的,只能君琅自己去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