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形都成了这样了,南公子也懒得猜去为自己辩护什么,反正自己从未做错什么,想了想便随便寻了一处能坐的位置坐下了,瞧了司马子益一眼,开口道:“解释什么,爷爷没什么要同你解释的。”
司马子益听闻便做出要出去叫人之势,吓得他又立刻说道:“什么背信弃义,爷爷才不是那种小人,爷爷做的都是大事,匡扶正义……”
南公子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怕是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现在应如瑶在两人的交谈之中隐隐悟出了什么,这天山圣手的大弟子,也就是齐清蓉的师兄,是为城阳王府办事的,若是再大胆的猜测一下,他是李孜然的人。而据司马子益所说,56背叛了李孜然,而刚才的举动便说明他窃取了王府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从南公子来看,他许是觉着有些愧对李孜然,想来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你不如说说,你是如何匡扶……咳,正义。”南公子那四字一出司马子益便忍着笑,说话之时险些破功。南公子幽幽地看了司马子益一眼,便自顾自地说道:“那日我……”
南公子刚开了个头,好似想起了什么,看了眼正在屋内晃荡的应如瑶,又重新开口,大概是先需要说明什么,“我本名叫南世昌,是天山圣手的大弟子。那日我正想去见见师父新收的小徒弟,问问师父的近况,毕竟他老人家与我有养育之恩,这么多年不见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说到这里,南世昌的情绪稍有些低落,但很快便又消散了,继续说了下去,“先前我一直在客栈呢,我本随性之人,虽受李孜然之托办了一些事却也不是喜从人之事。我本当他是个正义之士,与其称友,要不然也不会听他的去给那什劳子公子爷……”
“李世子称不上什么正义之士,却也并非小人。”未等南世昌说出后面的话,司马子益便出声说道,话毕还悄悄瞧了眼应如瑶,见其没什么反应,这才又回到南世昌这儿来。而南世昌自然是被他这话带跑了,一听到司马子益这话便愤懑道:“哼,那日我正要出门,忽的有一只箭从窗口射入,钉在了爷爷桌上,可不吓了爷爷一跳!”
“然后我见着那箭上有信,就看了看。”南世昌说到这里顿了顿,好似还没从那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由此,司马子益便又出声询问,“那信上写了什么?”
“信上说,说爷爷我与奸臣为伍,助纣为虐,李孜然想要……要谋权篡位云云。”南世昌说到这里又焉了,之后又开始嘟嘟囔囔,“一看到这信我就想去当面质问他,可他那时不是正殿试么,我怕影响他便没去问。”
听到这里,连应如瑶都不禁笑了,这南世昌果真是和齐清蓉一脉相承,都这般的天真无邪,心性纯良,倒也是个妙人。不过南世昌那头的司马子益倒是没有这般好的心情了,他略略皱了皱眉头,开口道:“后来那人又给你来信,说是只要到此处寻找,定会发现李孜然谋逆的证据?”
“你如何知道!”听到司马子益话语的南世昌一下瞪大眼看向了他,思绪转了转又更加吃惊,“难道是你……”
“咔!”南世昌还未出口的话被一声响打断了,原来是应如瑶在房中四下转悠的时候不小心触到房中的机关。这一声响倒是下了司马子益一跳,从先前南世昌身上到处是口子的衣裳可以知道这屋中定是有许多的机关,要是伤到了她自己可能会发疯的。好在应如瑶这次碰到的是某处暗格的机关,倒也没什么杀伤性的武器。
就在众人准备看是哪处暗格开了的时候,屋门忽然让人打开了。
“几位不在宴席上坐着,在本世子的房中作何?”屋外,李孜然淡笑着跨步走进来,目光扫了眼屋中的人,在看到应如瑶之时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道:“原是云阳侯府的大小姐,应夫人方才正在寻小姐,小姐莫要让夫人担心才是。”
应如瑶福身行礼,便退了出去,毕竟此处是别人家,自己贸然进来已是不敬,再者自己孤身一女子同几个男人共处一室着实有些不便。
应如瑶离开之后,李孜然又看向了司马子益,而司马子益丝毫没有要起身的姿态,反倒是寻了一处位置坐下,悠然道:“李世子难道没有什么话同本世子说的吗?”
李孜然听闻看了眼那处打开的暗格,那处动了机关的地方挂着一幅画,画上美人背对着画者侧目浅笑,手中一柄团扇遮唇,美人身量小可见年纪并不大。
若是寻常人看见不过是知晓这人是李孜然的心上人,可看见的人却是司马子益,那个一心视应如瑶为天下的司马子益啊。这画中人,赫然便是年幼时候的应如瑶。
李孜然无奈的叹息一声,想到如今那人已快要成为眼前这人的妻,心中只剩下惆怅。而后便转身将房门带上,进了屋。而在屋门关上的那一刻,微风拂过,拐角处有一边裙角微微扬起。
“司马世子想知道什么?”李孜然进了屋,也寻了一处位置坐下,开口。有了李孜然这句话,司马子益倒也不客气,只平淡地吐出两字:“全部。”
李孜然一时间有些哑然,暗道这司马子益倒是好大的胃口。好在李孜然知晓司马子益的为人品性,不过他倒也没有立刻应下,只说道:“世子不是知晓了吗?”
司马子益点了点头,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道:“不过推测,还需李世子证实。”
听到这话,李孜然心知是瞒不住了,反正司马子益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与其瞒着他最后可能会成为自己的阻碍,倒不如告诉他给自己增加以强大的助力。正如他所言,城阳王府同六安王府向来交情不错。李孜然思索再三,权衡利弊,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不过这话说出来倒是有一丝松了口气的意味。
“不错,我便是当今圣上流落在外头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