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自进了撷春苑,就再没出来过,如今见了这番景象,可不是要新奇一阵子?
可她只看了两眼,就从兴奋劲儿中缓过神来,低头乜斜到陆知砚还攥着自己的手腕,尴尬地不敢作声。
陆知砚未闻身后音,便回身看她。
他盯着云烟略微发红的小脸,会意调笑道:“你一个花娘,竟也会害羞。”
虽这样说,到底是放开了手。
云烟自在不少,不去理会陆知砚的调戏,耸了耸酸疼的肩头,几步跟上他的步子。
论理说,他今儿买了自己一晚上,那就该……
云烟想到这不禁头疼万分。
命运如此,但至少……她还活着。
胡思乱想之际,却被陆知砚带到一处酒楼前。
云烟望了眼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醉仙楼”。
她侧头看向陆知砚:“陆公子,我们这是……”
“走,我们不醉不归。”
说完陆知砚要伸手去抓她手腕,却想到什么似的,终是收回了手。
醉仙楼是临京最大的酒楼,名气甚旺。今日偏是花朝节,来喝酒吃菜的人更不少,二人一进去就见乌泱泱大片人,起坐喧哗、推杯换盏,瞧着好不快活。
跑堂的见又有客到,且通身富贵有余,不敢怠慢,汗巾一搭肩,一路小跑着来,热情招呼道:“客官里面儿请——”
陆知砚颔首示意,先旋身让家下们回府伺候,且捎信给老爷说今夜不回了,家下再三挽留,才依依别过;他再扭过头来和人要了间雅房,跑堂的便引着二人上二楼去。
厢房布置好不素致。待他们稳稳坐下,要了酒菜几式,跑堂的答应着就去了。
房内只剩他二人,故而气氛有些冷淡。
陆知砚坐于云烟对面,这才掀起眼皮子细细端详她。
盘好的飞仙发髻已然凌乱,却挡不住青丝下一张绝世好容颜。
虽然这凝视不带贬低,云烟还是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她摸了摸头发,惊觉现在仪容不整,面上却不慌不忙,在陆知砚的注视下,拆下发间仅有的两只银簪、一支镶玉步摇。
三千青丝垂至腰际,只一小髻堆在颅顶。
“陆公子,见笑了。”
云烟挪过桌上铜镜,旁若无人般自顾自梳起头来。
陆知砚捻住其中一根雕花银簪,左右观察了两下:“这簪子有什么特别,让你为此不惜惹恼了他。”
云烟顿住手,眼神变化一阵,且说且对着镜子继续梳头:“回陆公子,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奴的。”
“定情信物吗?”
陆知砚好似对这种事毫不避忌。
“不是,这是奴姐姐给奴做的。”
“姐姐?你还有家人?”
不多时,一单螺发髻便顶在云烟头上。这发髻仅用一支步摇固定,倒余下两支簪子。
她夺过陆知砚手上的银簪,将其与另支簪子袖在袖里。
“她是撷春苑的花娘。”
陆知砚极有耐心,支着脑袋偏头瞧她。
“哦?陆某有机会倒要见见。”
“她死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