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求您疼我。”
——
她方才未看清陆知砚的容貌,此时藉着火光与月色,陆知砚的模样不知觉间入了心。
现下,陆知砚直勾勾看着她,眼中还透着得意狡黠,分明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那个朗朗公子呢?是她眼花了吗?
“红玉,今儿是不是还有规矩未走完。”
她愣神时,陆知砚含笑问向红玉。
“是是是。”
红玉把云烟带到身旁,扯着身体僵直的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
众花客们自觉这场闹戏到此为止,个个散后归座坐了。
“老爷们,这最后一环,便是叫价。价高者,得一夜枕畔生香!”
好一个枕畔生香。
云烟心内暗暗嗤笑。说得如此雅,到头来不过卖笑的卖笑,卖身子的卖身子。
她状若大义赴死般,决然地俯视台下众人。
“十两银子。”
还是那清如朗月的声音,不过少了些稳重,夹杂了点轻快。
本窸窣喧闹的席中人们一时间鸦雀无声。
十两银子?
要知道,一两银子可抵千斤大米、四头肥猪,十两足可让一家四口的普通百姓过活半年有余。
这也便罢,可普天之人都晓得,这人不过宗正寺卿的远房表亲。
宗正寺卿是什么官?那是朝廷命官!领的是公家俸禄!
那点俸禄,不过勉强养家糊口罢了,怎能余出这老些银两来?
宗正寺卿又是这样直正清廉,断不会出现贪污受贿的腌臜行径。
更让他们想不通的是,陆公子一心诗,为何会花这么多钱买这表子的一晚上?
无人敢质疑,也无人出得起比这更高的价钱,皆屏声凝气瞧着接下来如何。
红玉听得这钱数,喜得连连拍手,嘴里“诶哟”个不停,一味地将云烟往台下陆知砚站着的地方推:
“云烟你这可是摊上大财主了,天大的福气——还不快给老爷磕头谢恩!”
台上的云烟呆在原地,反应过来时已被红玉带到陆知砚面前,便欠身行礼道;“陆公子。”
她虽知今夜会被卖出高价,可远不及十两银子之贵,天晓得这人出手为何这样阔绰。
“红玉,那我这就把人带走了。”陆知砚且说又让小厮另外掏出一两银子递到红玉手上,“这是另外的银子。”
“好好好。”红玉简直要钻到钱眼里,满心满眼只盯着那家下手里的银子,接过钱来搡了云烟一搡。
“老爷,您可着疼惜。”
陆知砚对这话不置一词:“不必叫打手们跟着了,明日我叫人送回来。”
红玉连声应和下,他牵着云烟的手腕就离了撷春苑。
一众人过了长桥,便来到长街上。
繁星如雨,银辉成炬。
华灯初上时,阑珊夜未央。
沿街庙会花市开得如火如荼,云烟身边不断擦过临京男女老少。贩夫小卒的叫卖吆喝混着花香,一股脑儿钻进云烟的脑袋里,倒叫她新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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