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顾明川仍旧站着,见她出来,顾明川脸上略微惊讶道:“崔姑娘的动作倒是快,我还以为你要同他叙旧很久。”
“同负心人有何话可说?”崔云暮反问道:“让殿下等急了不成?”
“不急,等姑娘办事,莫说是半个时辰,便是一天也要等。”
顾明川略微欠身,侧身道:“我答应姑娘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姑娘答应我的事情,也该履行了才对。”
崔云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路旁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装潢华贵,四角都坠了流苏与宝珠,光是
停在路边,便已经足够惹人注目,若是真的跑起来,只怕会更为璀璨。
顾明川大概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晓车上的人是谁。
崔云暮略微垂眸,轻声道:“我听闻七殿下的骑射功夫不错,若是去什么茶楼吃,未免太过寻常,不如去城南的猎场,打来兔子便烤兔子,打下鸟儿便吃烤鸟如何?”
顾明川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
他从未想过,崔云暮会有如此主动的时候。
不过转念一想,她从大狱中离开时,面上的表情颇为不快,想来在牢狱当中,又被萧泾川惹了不痛快。
心中伤感时,唯有快意地骑马射箭,方能缓和良多。
她主动提起,顾明川自不会拒绝,忙不迭地开口道:“也好,毕竟是崔姑娘做东,我自是客随主便。”
“那还请殿下稍等我片刻,让我回家取来弓箭才好。”
顾明川今日也不曾佩戴弓箭,需要差人回宫去取。
如此一来,自然该兵分两路,也不必再乘那辆马车。
将顾明川哄得不着四六后,崔云暮方才松了口气,转身吩咐依云道:“我们回去吧。”
“是,小姐。”
二人走后,顾明川方才放下自己的嘴脸
,冲跪在地上的狱卒道:“你们平日里在这里当差,总要有点眼色,里头那些人连奴才都不如,惹了主子不高兴的奴才,还能好生生地坐在里头吃饭吗?”
狱卒眼睛咕噜噜一转,心领神会地点头哈腰道:“明白,小的都明白了。”
“明白便好。”
说罢,顾明川才抬脚,大步流星地差人去为自己准备弓弦。
崔府。
依云忧心忡忡道:“小姐,您当真要同七殿下去骑射吗?”
“他为咱们摆平了麻烦,人情总归是要还的,你怕什么?”
崔云暮随手扯出一支箭矢搭在弓上,拉动自己的弓弦。
良弓许久未动,上头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崔云暮松开指尖,箭矢脱手而出,正落在墙壁的一副名画上。
依云瞪大了眼睛,开口道:“小姐,您的箭术似乎不如从前了,这幅画可是值……”
“值多少不打紧。”崔云暮擦拭着弓弦,轻声道:“当初萧泾川送的。”
依云闻言,立刻上前将画扯了下来,骂骂咧咧道:“什么东西,也配放在小姐的房中吗,真是晦气,奴婢这就拿出去烧了。”
“你也说了是名家之作,烧了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