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暮的眼底恨意浓重。
她家用血肉换来的安稳,有人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还不够,竟要以此作为交易的资本来用,实在可恨。
她要谢婉柔死,而且死得备受折磨。
“松手。”顾寒州突然拽住崔云暮的手腕,几乎是强迫性地将她手掌捏开。
已经止血的伤口重新破开,血水顺着崔云暮的手腕落入衣袖,在衣服上留下了一片痕迹。
“崔小姐,莫因为他人的错惩罚自己,这件事情,你该比本王更清楚才是。”
顾寒州并不劝她放
下怨恨。
除却圣人,他不觉得普天之下有谁能做到此事,甚至包括自己。
可他看清楚少女掌心中触目惊心的伤痕时,终究还是闪过了些许不忍。
就像他方才,执意要驾车来此处接应崔云暮一样。
“愤怒乃是人之常情,让王爷见笑了。”
崔云暮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回,却被顾寒州紧紧抓着,他随手从身上扯下了一块衣裳,盖在崔云暮的伤口上。
“王爷,这没什么作用,止不住血,也……”
顾寒州向来注重形象,身上的袍子用得与后宫中最为受宠的妃嫔是一种料子。
昂贵,娇气。
在夏天勉勉强强也算得上凉爽,可是连水珠都挂不上去,更不用说是止血用了。
却不想顾寒州摇头,笑得狡黠:“,一路拿着回去,下次见面时还给本王,让本王瞧瞧,你究竟听进去了没。”
料子还有另外一大特点,易皱。
指甲掐进去,定然是要变形的。
但能用出这种手段的,也只有顾寒州一人了。
“本也是与王爷无关的。”
“只当本王仗势欺人吧。”
顾寒州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崔云暮正准备再说什么,房檐下,踏歌已
经搬来了云梯。
他们二人踩着云梯平稳落地,又不等崔云暮开口,顾寒州主动道:“前些日子是本王故意躲着你。”
“为什么?”
“如今还不能同你说,过段日子,若事情过去,本王自会告诉你。”
“究竟是什么事情!”
崔云暮焦急追问,一时之间,竟然将方才得知的消息都抛之脑后。
顾寒州毁容的时间有些模糊,崔云暮猜测应当并不是在一个固定节点发生的。
而是在某些人完成了某些目的,又或者某些目的因顾寒州的缘故没有完成,出于灭口或是泄愤的情况下,才让顾寒州毁了脸。
崔云暮担心因为自己的缘故,会让整个事情提前。
又或者,原本顾寒州也是在谋划着什么的。
“我说了,如今不能告诉你。”
“损失我偏要问呢?”崔云暮双手叉腰,煞有介事:“王爷听过我腹中没墨水的传闻,难道就没听说过我追男人,向来图一个死缠烂打,若是王爷不想被我缠上,今日便将其中细节告知于我!”
顾寒州盯了她半晌,没见她有丝毫放松。
他的眸子略微往旁躲闪了一瞬,轻笑道:“罢了,我可以告诉你,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