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暮乍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念出话本子的字,吓得险些将扔了出去。
好在脱手之际,又想起自己拆下了金刚经的封皮做伪装,若是弄脏了,可再找不来一本一模一样的。
崔云暮小心将慢吞吞收进怀中,方才转身行礼道:“见过王爷。”
顾寒州失笑,将抽出翻看几眼,若有所思:“上内容可是你兄长与海姑娘的事迹?本王倒是略有耳闻,却也不知其中细节,不如将赠与本王改日本王登门道喜时,也好有话可说。”
“不,不必了王爷!”
崔云暮着急忙慌地将抢回,一股脑将其扔到一旁,轻咳道:“话本子而已,上头的内容都做不得真,莫脏了王爷的眼睛才好。”
“是吗?”
“自然如此。”崔云暮心虚道:“臣女也不过是躲懒偷闲时瞧一瞧而已。”
“你诚心来护国寺为你父兄祈福,怎还躲懒偷闲,就不害怕惊扰了菩萨佛祖?”
“你来便来了,吓她作甚?”
崔云暮半晌想不出话时,皇后倒是从大殿中走出,为她解了围。
顾寒州瞧着崔云暮,又轻笑声,方才走到皇后身旁,压低声音道:“见过皇嫂。”
“
陛下说你以往不信神佛之事,每每遇到此事也常躲懒称病,今日怎么突然来护国寺,莫不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顾寒州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收敛了面上的笑意。
崔云暮心头动了动,如果她没有记错,如今宫中应当确实出了事情。
自己如果没有来护国寺,现在应当正被困在宫中才是。
但……为何顾寒州还能从宫中来到此处,莫非他今日也不曾进宫吗?
还是说,他来全然也是陛下授意?
陛下当真这般相信他这个弟弟吗?
“臣弟母妃,今日中了毒,好在太医诊治及时,命保住了。”顾寒州语气平淡,宛若只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
崔云暮心中生疑。
难不成顾寒州同慧太妃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怎样?
可,先前从未听说过。
哪怕是当日在秋水台时,慧太妃还想方设法地帮着顾寒州解围,让他免于了一场纷争。
如今顾寒州却这般表现,以至于连皇后如今的神情,都比他更激动些。
“太妃不争不抢,为人和善,究竟是谁会害她?此事陛下可有什么想法?”
“皇兄说后宫明争暗斗之事,他颇为厌烦,
如今需一掌权大局之人,若是查到最后真与前朝有关,他会再下定论。”
皇后闻言,唇角微勾,近乎自嘲般地笑:“后宫之事,又有哪桩哪件同前朝无关?”
“倒是你,太妃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她亲生,却不在其榻边守着,来护国寺作甚。”
“为母妃祈福。”
不知是不是崔云暮的错觉,她总觉得顾寒州说这话时,目光似是而非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可当她细看,顾寒州却又收回视线,仍笑盈盈地看着皇后道:“毕竟母妃也住在后宫当中,臣弟不通医术,出入后宫之地也不甚方便。”
“皇嫂知晓我风流成性,万一当真瞧上了皇兄的妃嫔,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年纪不小,整日油嘴滑舌,真不知到时候哪家姑娘如此倒霉,要嫁给你做王妃。”
皇后知他玩笑,倒并未责罚,只转头又吩咐春英道:“去收拾东西,再同住持说声,本宫明日便先行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