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你当真坦荡吗?”
“我……”
“现在离开,我尚且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否则若是父母真的细究起来,你以为你那点破事,能逃得出他们的耳目?”
宋忆娇一怔,满脸不服气地点了头:
“那…那我回去便说与姐姐在河边戏水,不小心沾湿了衣裳。”
“随你,横竖更需要圆谎的都是你罢了,管好自己的嘴。”
崔云暮懒得给宋忆娇好脸。
好在她比起萧泾川,到底也是要面子的,虽觉得委屈,却也并未多做停留,匆匆离开下山。
待她走远,崔云暮方才转身,似笑非笑地盯着顾寒州道:“王爷?”
“嗯?本王不是又哑又毁容的俗家弟子吗?”
崔云暮失笑道:“王爷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她上前两步,细细打量着顾寒州的面具。
一样。
与自己记忆中的完全一样。
他就是当初救了自己的人。
可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救自己,又为自己做了多少?
崔云暮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指尖在颤抖。
“喜欢?”
顾寒州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反手递给崔云暮:“要试试吗?”
崔云暮摩挲着面具,轻声问道:“王爷的面具,是从哪里来的,好别致。”
“皇兄给的,说本就是本王的。”
顾寒州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对此也颇为不解。
崔云暮回神,忙将面具重新递了回去,道:“既然是陛下赏的,那
我可不敢要,王爷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得也是。”
顾寒州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饶有兴致地盯着崔云暮,又发问:“你不好奇本王方才瞧见了什么?”
“莫非是瞧见了推我下水的人?”
“倒是没亲眼瞧见他下手,不过确实站在方才那姑娘身旁了一段时间,本王让踏歌去追了,到底慢了一步,未必可以追上。”
“我不着急,狐狸尾巴总归是藏不住的。”
“哦?”
顾寒州眼睫低垂,居高临下似打量着崔云暮:“确实不曾听说过崔姑娘是如此会算计之人。”
“有时若我不算计别人,只有为人鱼肉的份,王爷不也是如此处境吗?”
话音刚落,崔云暮便觉得盯着自己的视线霎时凌厉了几分。
她却不慌不忙地看着顾寒州,大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比寻常姑娘的胆量大。”顾寒州收了视线:“有些事情拿不准,只凭一个猜测,还是莫开口,免得日后被人给害了,还不知原因为何。”
“王爷会害我吗?”
崔云暮反客为主,主动靠近了顾寒州。
她炙热的视线盯着顾寒州,竟好似要将他深埋心中的坚冰烧个洞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