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祖上,说好听点是伯爵之后,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个坐吃山空的污糟人家。
太公又是个花心的主,正头娘子只生下一子便撒手人寰,他倒也就干嚎了两天做做样子,继而跟个没事人一般该讨小老婆地讨小老婆,该吃酒逛花楼地吃酒逛花楼。
外头虽瞧着光鲜,内里却早已尽上来了。
可便生生,麻雀屋里飞出个金凤凰。
本想着省一笔嫁妆钱送进宫的庶女,真就凭着自己一步步走上皇后的位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惜太公福薄,还没等到喝丈人酒的那天呢,就成了“牡丹花下鬼”。
而明镜的父亲,就是原配留下的独子,承袭爵位一步登天然后,啪嗒—乐极生悲~
但那些前程旧怨讲讲实在太过枯燥,看官莫急,小人这就和你讲一些有趣的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阴差阳错,最后—天人永隔~
是雨夜
少女奔跑在宫道之上,平时最喜爱的华丽衣裙此时早已污泥不堪,可她浑然不觉,踉跄着,踉跄着拍打着甘露宫的殿门,她的母后在里面,她的父皇也在里面,求求你!求求你们开门吧!
之问,她不能没有之问啊—
明明殿内着温暖的灯火,可神明从来不会将目光投向棋子一分。
“家的事,你真狠地心。”
是父皇虚弱的声音,甚至还带着几声咳嗽。
可这却是她绝望中忽逢的最后一线生机,李懿行踉跄地直起身,她知道这是她那心狠的母后一手促成的阴谋,不然父皇那么宠她,怎么可能—
“唉,长兄真是糊涂了,不清佞臣无以振朝纲,虽说不舍,但陛下还是要为千秋社稷考虑。”
不!
不能,之问不能死。
李懿行再也顾不得公主的架子,刷的拉开甘露宫的大门,在母后阴毒的目光中,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扑向她的父皇。
苍老,病弱,窝囊,却一直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父亲。
埋在父皇佝偻的怀里,李懿行疯狂贪恋着这最后一丝温情,哭的撕心裂肺,可那心狠的女人却站起身,毫不留情地拉开她,接着就是不由分说狠狠的一巴掌。
“懿行!你还有没有点公主的样子!”
“之问....”
捂着自己的脸,李懿行刷地站起身,她这辈子没有屈服过任何人,此时却甘愿放下一切,卑微地,斩钉截铁地,跪在她的母亲的脚边,可怜地扒拉着她的袖子,渴望唤起她最后一丝良知
“母亲,求求你了,我愿意嫁给韩家我愿意的,我以后再也不会无理取闹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杀了之问....”
皇帝于心不忍,转过头去,忍不住哀声叹息,他老了病了,再也阻挡不了曾经同床共枕之人伸向前朝的手。
只可怜他的懿行....
“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你真叫本宫失望。”
女人一把抽回自己的袖子,是露骨的嫌弃,李懿行却仍然没有气馁,她四处张望,眼神锁定一旁的油灯,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灼灼烧的蜡油贴近自己娇嫩的脸庞。
“懿行!”
猛咳几声,病弱的天子从榻上起身,踉跄却坚定地奔向自己的女儿。
女人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场幼稚至极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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