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信淮城门大开,一行衣着体面的人排成了个方阵,端着职业假笑一动不动地候在那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僵了。
路人甲:你家刺史
路人乙:放屁,老娘从长晋来做生意的
路过群众的窃窃私语声很成功地点着了矮个子长官身边的年轻男子,他愤愤跺了跺脚,像个猴似的手舞足蹈地抓狂
“父亲!已经传信来了,不会来的啊—哦哟—你怎么就不听呢”
“别吵”
刺史豪迈地抬手,对掀起的一阵无语之声置若罔闻
“本官有自己的节奏”
“这一定是,殿下对本官的考验”
小样,老子还看不透那些人的想法。
自信地捋了把胡须,却啪地抓下来一大截。
“哦呦—”
男子崩溃了,真的好丢脸啊别的州县怎么看他啊我真的服了啊!
“你试过,从白天等到黑夜的滋味吗”(吸气,嘴角带起一抹幽怨的笑容)
反正在寒风中干等了一天的某城刺史深有体会。
不是,说好的驾临呢?他连要拍的马屁都提前预演好了,升迁的感谢信都写完了呀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戏份呢请问?
年过半百的信淮刺史跟个冷宫弃妃似的,抹着眼泪流着鼻涕 ,一把撕碎不靠谱的折子,害人子父啊,是谁闲的慌来耍他这个业界劳模啊,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啊~
长晋和信淮间隔了半十余天的车程,丹青的药果然好用,在此期间,李惊玉的视力已然慢慢恢复,但看到飘过去的信淮城门,她还是有点小小的负罪感。
此时已是二月上旬,空气愈加潮湿,细雨连绵,车马很慢,惹人春困。
待到虹销雨霁之时,已是二月末三月初了。
“少君”
有人在敲她的车窗,少女慵懒展眸,薄汗已轻衣透,携风而入,是格外的凉爽。
少年骑马踏春色,墨发学着她的模样松松垮垮扎了个马尾,掀帘而望,笑意盈盈。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最是人间好风景。
“我们快到了。”
担着“李”这个姓氏,大兴就是她实至名归的故乡,先祖发迹的故事还历历在目,庇佑着远处浩瀚的古城。
近乡情更切,李惊玉只听阿父说过大兴的风景,而今,是紧张的重逢。
一砖一瓦尽诉说着千秋故事,是闪耀在历史长河中的无价之宝。
城门宏伟,早已有一行人在等待,李惊玉翻身跳下马车,在踏上土地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
人是那般渺小,在接受着古老的俯视之下。
“恭迎殿下莅临!”
此时的韦自清已换上官袍,也是正经不少,她恭敬地半跪于地,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终于来了啊,她一个人真的要烦死了!
袁策眼尖地发现接风的队伍,似乎人数有点少,除了些仆役外,只有一个官员样子的中年男人跟在韦自清身边。
李惊玉将女子扶起,后者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伸手向她介绍起身边的男子
“袁伯鸿!咱大兴城有名的大善人!”
李惊玉循声望去,男子大约四十岁上下,右手处挂着一圈佛珠,打扮很是朴素。眼睛小小的,笑起来的时候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像极了壁画上弥勒佛的样子,身材却很是瘦削,更平添了几分仙风道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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