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弄完后,金乌已西陲。
他站身替她将褥角轻稔好,凝望她沉睡中还泛红的脸,喉结滚动。
还想要。
真是一眼都不能看。
他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折身拾步往外行。
外面的采露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倏然被关门声惊醒。
她抬起头看见苏忱霁,立即就慌张从椅子上滑下来,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垂着头神情惶惶地搅着手指:“主子可、可要吃茶?”
见她的行为古怪,苏忱霁顶多瞧几眼,因心情甚好,此刻并未过多在意,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不用。”
行了几步,他死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头盯着采露道:“现在不许进她的房间!”
她娇艳的模样只有他才能看见,旁人看一眼他都难受。
采露忙不迭地点头。
待到那道身影彻底没有了,采露才松口气,抬起小手拍着自己的胸口。
主子今日真格太凶残了,也不知道夫人是哪里对不住他,被从早‘教训’到现在。
实在是大逆不道。
暮色四合,残阳余下被天吞噬了最后的光,天地都蒙了一层雾纱。
这一觉沈映鱼睡了许久,梦中全是潮湿粘稠的交颈尝欢,身子都软成泥了还被少年禁锢着,亢奋得似是饿了千百年的饕餮。
她在梦中挣扎许久,才终于从混沌中睁开了眼。
坐在一旁的少年甫见她颤着眼睫要醒来,迫不及待的将她扶起,然后端起一旁的肉粥,用瓷勺舀到她的唇边。
他弯着眼,表情溺爱得吓人:“映娘终于醒了,吃粥,来,啊——”
沈映鱼只清晨被他抱去浴房前吃过些,早已是饿得饥肠辘辘,当勺子递到唇边时她下意识张口含住。
见她毫无抗拒的动作,他在眼中荡出温柔,又舀一勺递过去,这次她却将脸别开了。
苏忱霁脸上的笑意淡去,微歪着头看她,眼底荡着疑惑:“怎么了?”
他虽生了张多情脸,但不笑时却冷冷清清、森森凉凉的,给人危险的压迫感。
沈映鱼受不住这般的眼神,伸手来接碗,“我有些不习惯,还是自己来吧。”
手被躲开了,耳边传来他平淡的声音:“总归是要习惯的,所以还是我来。”
他再次将勺子递过去,眸色深沉地盯着,带着从未有过的强势。
绝不能容许她避开他。
沈映鱼对这样的黏糊的行为格外不适,下意识地蹙眉,却知道现在扭不过他,也无甚精力与他说道,只得小口地含上勺子吃粥。
她一边吃一边想着,现在自己怎会和苏忱霁兜兜转转,又变成了和前世的关系。
不会……日后她还要眼瞎中蛊吧?
沈映鱼将头靠在床架上,低垂的眼睫在白皙的小脸上洒下一片阴翳,像是需要被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精心呵护的水晶珠子。
到现在她还是清楚明白,自己不爱苏忱霁,最开始是恨,然后是做错事的愧疚。
重生后她也将他当做亲人,真的放在心尖对待,所有复杂的感情中唯独没有情爱。
苏忱霁喂着她,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将她所有的神情都收入眼中。
吃完后,沈映鱼的思绪已经从两人的关系,转变成昨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昨夜的记忆她记得清楚,她本是躺在床上睡得甚好,可却莫名感觉浑身燥热得难受,不知怎的就跑去了苏忱霁的房中。
当时她是想让他去寻个大夫前来,结果目睹他在榻上霪荡的模样,还含情地唤着她的名字。
与曾经无意听见过的那些晦涩声音刹那融合,起伏的在掌中握住,还冒着激颤的水,兴奋的对着她,什么都看见了。
似成相识的既视感冲击太强烈了,不知道最后怎就一发不可收拾,变成如今这样。
如今想来,她还心有余悸地产生想要逃离的冲动。
苏忱霁用绢帕擦拭完她的嘴角,将头伸过去,舔着她的唇瓣,低迷地夸道:“这么多,映娘都吃完了。”
这样的语气让沈映鱼莫名有种,两人身份被调换的错觉,就像她是个贪吃的稚童。
她不自在的将头别过去,下一刻又被掰回来,温热的舌撬开唇齿,不断在里面逞能作恶。
“你不能躲着我。”他含咬着尾音,腔调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