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率军回到唐州大营,安西军大练兵进入高潮,以营或厢的对抗及拉练轮番进行,一支支兵马在唐邓之间到处跑。
高强度的操练需要大量食物特别是肉食补充,再加上驮马,车驾,布匹,草药,军械……安西军的花费在步步攀升,烦了丝毫不客气的要,老李则眼皮都不眨的给,安西军士卒也在肉眼可见的变的黝黑粗壮。
直到进入七月,南阳迎来最热的时候,烦了下令全军休整,每天只早晚各操练一个时辰。
阿墨统计出了数目,“自大练兵以来,折士卒三十四,后营还有八十六个在养病”。
烦了默默点头,“按战阵折损抚恤”。
伤病和意外无处不在,就算他想尽办法,依旧死了三十多个,有三十多个家庭死了丈夫和儿子,这就是高强度练兵的代价。
“歇些日子躲暑,趁这个时间从辅兵里挑两个营,把正兵军额补足一万,从唐邓两州各召五百人入辅兵”。
朝廷拒绝各镇出兵的消息已经传开,各镇一时摸不透老李的想法,却也让李师道有了底气,竟然对传旨官员出言不逊,宣称淄青没错,朝廷何故苦苦相逼?
七月初九,观军容使张克礼来到唐州,还给安西军带来了许多赏赐,烦了屏退左右,二人私下密谈。
他是带着重要任务来的,老李派他来一是看安西军准备的怎么样了,二是商量详细讨伐计划和进军路线。
“陛下已下旨,忠武军节度使李光颜移镇滑郑节度使,河阳兵马使曹华任横海节度副使,乌重胤率精兵赴任横海节度使……”。
烦了眯着眼睛静静听着,李师道老巢在郓州(今山东郓城县),郓州土地肥沃,水系发达,确实是富庶地方,可这里也是块无险可守的四战之地。
郑权带着家人进京,老李让乌重胤带兵移镇横海(沧景德棣四州),已经把横海军收入囊中,从北路威胁淄青的齐州(济南地区),淄州(淄博地区)。
李光颜移镇滑州(河南滑县),从西路沿河直逼濮州,郓州,他俩也是老李比较看重的将领,算铁杆保皇派。
除了这两路,淄青还有三个接壤的邻居,南边的武宁军节度使(徐,泗,濠,宿四州)李恕(李晟之子,李愬之兄),也属于保皇派。西北方向的隔河近邻,魏博镇田弘正。西南方向的宣武军韩弘。
好了,这就是李师道目前的半圈邻居,北边乌重胤,西北田弘正,正西李光颜,西南韩弘,南边李恕。另外半圈是大海。
说实话,这五镇兵马若是一起上,李师道估计忙不过来,特别是魏博田弘正,本身兵强马壮,魏博与淄青镇济郓濮三州就隔着一条黄河。(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淮西打了好几年,李师道始终不敢有大动作。)
烦了不动声色问道:“陛下与裴相如何定计?”。
张克礼道:“临来时陛下嘱咐,先由安西军挑”。
烦了无奈摇头,老李果然又犯老毛病了,他还是怕输,总想求稳。
拿出一本厚厚的奏折递给张克礼,“你回报陛下与宰相,安西军八月后随时可出兵!这份奏折要亲手呈交陛下”。
张克礼接过揣进怀里,低声道:“郎君,临来时裴相问,欲取何道进兵”。
烦了道:“你回报裴相,普天之下,皆王师坦途”。
说完国事,二人把酒言欢,都是老相识了,也不用不好意思,张克礼道:“我跟七娘的事还得你给出个主意”。
烦了挠挠头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劝你俩和离了”。
张克礼笑道:“若不经这一遭,也回不过弯来”。
这俩人有意思,在一起的时候势如水火,谁看谁都不顺眼,如今和离了,却又看对眼了。
其实也不奇怪,当初被生硬的凑到一起,都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从头掐到尾,搞得筋疲力竭,烦了给想个办法离了,俩人心态也平和下来,又从头开始写情谈恋爱,最后发现还是原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