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越过杜菀姝,几乎是将人拢在怀里,为得却是抓紧缰绳。云万里带着胯()下黑马往右方一拽:“着!”
躁动不安的马匹当即安定下来,向街道一旁挪过去。
黑马跨了三步,着甲胄的官兵堪堪与之擦身而过。
稍晚一步,他们必与官兵迎面相撞!
杜菀姝惊魂不定:“这,这是怎的了?”
云万里驾马至茶棚之下,而后翻身落地。那波兵马已直奔坊附近的茶馆,一行人持着刀械冲进门去。
“——房子行、李同顺何在?!”
茶馆距离街边不过几丈远,室内叮叮咣咣听得分明。不出多时,就见几名官兵押着两名穿着朴素的生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那名男子还在止不住挣扎大喊:“我何罪之有,竟引得禁军前来抓捕?!”
“少废话!”
押送生的官兵从背后给了他一脚:“你写了什么章,难道不清楚?押走!”
这一脚直接将生踹进泥地里,脸率先着地,摔了个好歹。
杜菀姝远远看着,禁不住揪紧衣角。
身着甲胄的官兵来得快,走得也快。他们迅速押送走了两名生,留下满街议论纷纷。
“竟是禁军来抓人?”
“这是写了什么,得罪官家啦?”
“房子行,这名字我好似在哪儿听过……”
杜菀姝侧耳倾听茶棚里的交谈,低声念叨:“房子行。”
云万里:“
你认识?”
杜菀姝猛然回神。
禁军抓人,倒是把他们逼到了茶棚里,这下云万里就不用再淋雨了。杜菀姝生怕他就这么牵着马走,干脆也跟着下马。
他的头发、面庞,乃至睫毛上都是细密的水珠。雨虽不急,下得却很密,怕是内里的衣物也湿透了。
杜菀姝掏出帕子:“擦擦吧。”
云万里视线往她雪白的手帕瞥了一眼,而后只是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不用。”
杜菀姝的手僵在原地。
“我……听二哥说起过这个人,”她讪讪回答,“说是青州来的,上陈情,要官家彻查去年寿州科举舞弊一案。”
“寿州舞弊。”
云万里登时了然:“斩了个地方官,不了了之。”
杜菀姝放轻声音:“据说是最后咬出了高丞相。”
去年京城人人都在关注此事,杜菀姝也是见二哥唉声叹气,才问了一嘴。
当时提及高丞相,谁也没多想,但现在——
说是禁军抓人,写得章冒犯了官家。可是在经历赐婚风波后,杜菀姝细想前因后果,难免会觉得其中有高丞相的手笔。
好端端的年轻生,也是满腔热血与正义,才想着要彻查舞弊之事。
犯得着要禁军亲自押送么?
杜菀姝越嘀咕越觉得心里犯堵,她略带不忿道:“就,就没什么法子能救救他们吗?”
云万里的视线扫过来。
“那又当如何?”他的声音分外冷淡,全然不为方才风波所动:“你父为当朝御史,你不也受此屈辱。”
“可——不是的!”
杜菀姝赶紧出言:“我只觉得生气,并不觉得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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