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白从工棚出来,发现这周围全是工地,他马上跑向马路,小跑很远才看到有车经过,不过这些车型非常的老旧,再向前走,才有公交车站,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五千一百元应该是此时的一笔巨款吧?
终于有公交车过来了,收费二毛,他也不看站点,现在车上没有几个人,他就坐到最后面,然后他从后车窗看到,有几个人正向车站跑来,不过隔着很远,不知道是不是追自己了。
他随便找了一个还算人多的地方下了站,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双手空空,看到有店,他就上前问人家招不招工,别人看他的样子,就被挥手赶走了。
最后一个弄堂里的小旅馆,招一个保安,老板看他长得黑,除了眼睛就是牙白得晃眼,老板就问他:“哈喽!?”
乔白听他这话,是怎么回事?他说道:“老板,你要说啥?”他的身份证上是北方人。
听他说的是浓重的北方口音,就知道这应该是个中国人,老板用上海话问他:“阿拉招保安,二百一个月,包住宿,侬要不要?”
“要得要得,谢谢老板,谢谢老板。”现在乔白需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老板找他要了身份证做登记,一边登记一边说道:“侬去洗洗,太黑了,好像非洲来。”
老板的普通话,让他勉强能听懂,等老板登记了身份证就还给他,并指最后一个小屋让他休息的地方。
总算有一个安顿的地方,他去洗了澡,老板拿了一身旧衣服给他换上,看到换好的乔白,看着他的样子说道:“侬就是这么黑啊,啧啧,如果人说你是非洲来的,我也信。”
乔白呵呵傻笑,并不答话,内心是:你才非洲来的,你全家非洲来的,你看老子是非洲来的?什么眼睛?
其实他洗后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是真的黑,洗过之后,因为是值夜班,他就去睡了,在睡梦中,他做了一个梦,里面的自已不知道父母是谁,是吃村里百家饭长大的,听村里人说,从小自己又白又胖的,谁知道长大了,可能是天天到处野,现在晒黑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黑了,这时候他听到老板喊他吃饭了,把枕头下的五千元塞进内衣里,才出去吃饭。
老板交待了晚上值班的事情,就离开了,他百无聊赖的拿起一份今天的报纸看了起来,为什么说是今天的呢,因为报纸很新啊,上面的日期是1992年1月13日。
1992年,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他印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最近要发生的;不过当他随手翻看报纸的时候,看到报纸上认购证的信息,他仔细看了一下,内容大概是为了推动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一周后试点发行股票认购证。
这则消息让他精神一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虽然机会来了,不过他还是要老实在这小旅馆里看店当保安,当天晚上,来了两个人过来办理了入住,这大冬天的,晚上有些冷,他还要帮他们准备热水。
坐在前台,也算前台吧,这个时代沪海的夜晚是很宁静的,他听着楼上传来奇妙的声音,不是,是床吱咯声,还有一些压抑的声音,这些旧楼旧房子,隔音真不好。
晚上其实没什么事情,等楼上的声音没有了,他还偷懒睡了大半夜,第二与老板换班的时候,老板带来了早餐,看到他登记的挺好,也挺满意的。
“老板,这报纸还要不了,不要我拿回去了。”
老板看是昨天的报纸,挥手,让他拿走,很快就有人送来今天的报纸了。
初临沪海,这座大城市,他怎么着也要逛逛,顺便看下什么能赚钱,好让他有机会发点小财,只是走在这里的路上,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这里离沪海的外滩比较近,他就去这里逛一下,发现这里老建筑与未来差别不大,倒是周围的正在施工的大大厦可能就是后世那些大楼了。
就在他到处逛的时候,听到有人用英语在说些什么,他回头,看到有几个国际友人,正在那里,应该是对他说的,以下英用中对话。
“嗨,伙计,你是来这里旅游的嘛。”一个看起来,像学生样子的金发青年问他。
乔白瞪了他一眼,用英回答道:“你感觉我这样子像旅游的吗?”说着就耸耸肩,一副自己很穷的样子。
对面那群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说道:“你到这个古老的国家来,穿着这样是入乡随俗嘛?”
“不,伙计,请注意你的言词,我是中国人。”乔白脸色有些发黑,看不出来 的那种黑。
“可是,你是一个黑人啊?”旁边一个金发美女惊讶的说道。
她的话得到了她周围人的认同,乔白想骂娘的冲动,他口吐莲花的说道:“厚礼谢,我只是晒得有些黑而已,我真的是中国人。”
“好了,我们不纠缠这个了,伙计,你说你是中国人,这里的历史你知道嘛?”开始那个金发青年问道。
“当然,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看到有机会找回主场,乔白有些兴奋起来。
金发青年抛出了一张绿色的富兰克林,不过前世有千万身价的他并不理会,对面的金发青年有些小惊讶,这可是一百美刀,对方居然不同意,他又拿出了四张,五百美刀,这可是一笔巨款。
“嗨,伙计,我今天是休息,我的时间很宝贵……”
对方又拿出了五张绿油油的富兰克林,乔白夺过,然后说道:“成交,你会发现雇佣我这个导游,你物超所值。”
既然你们愿意花钱当大冤种,那么,自己就开始讲一些他们爱听的。
“伙计们,这里是上海滩,曾经的十里洋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那时候许强……,他爱的人和他最好的兄弟结婚了……最后他被打死了!”
听得对面一群年轻的洋人惊叹不已,然后他又带他们去了几个地,讲了上海几个大佬的故事,比如黄金荣与杜月笙。
“噢,这个我知道,教父!”
“对,就是教父,他们是那个时候的教父,说着,乔白还比划了一个拿ak的动作,比划了一下。
惹得他们笑了起来,这个导游太幽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