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她反问。
“那是我室友,是我兄弟,我不能见死不救。”陈声不耐烦地瞥她一眼,“你跟他非亲非故,干什么赶着送死去?”
路知意平静地望着他,“不是室友,不是兄弟,就该见死不救了?”
“……”
“换做路边的阿猫阿狗,奄奄一息快死了,我也救。”
“行了,你不打个电话给你室友,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说着,路知意也伸手摸自己的手机,上面有苏洋的未接电话,好几通,“晚操我没去就算了,你这督查也不去,叫人白等一晚上,明天记问起来,自己想好说辞吧。”
陈声笑了两声,“还用我想说辞?明天警察就去学校通报我们聚众斗殴了。”
路知意上下打量他一眼,素来干净整洁的人,如今头乱了,衣服脏了,脸颊上还有打架时留下的伤口。
想必是钢管边缘擦伤的,破了皮,有点渗血。
她毫不留情地说:“聚众斗殴?你确定不是聚众被殴?”
陈声:“……”
面子挂不住,他绷着脸反驳:“瞎说八道什么?没见我把他们打得胆儿颤?我一个——”
话没说完,手肘被人一捏,疼得他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你干什么你?”
路知意是专程照着他手肘上那块脏了的地方捏的,打架时她看得很清楚,那一处被钢管男用力砸了下,想必伤得不轻。
“把他们打得胆儿颤?打架没多厉害,嘴上功夫数你第一。”
她懒得多说,看笑话似的,瞥了眼他那狼狈的模样。
走了。
陈声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上不下来不去的,最后也只能快步跟上去。
这女人真是,眼睛毒,心肠更毒!
*
陈声在走廊上给凌成打了个电话,他也在人民医院,五楼骨科。
“照了个片儿,腿骨骨折了。”
陈声骂了句:“活该。”
想直接上楼,看了眼一旁的路知意,顿了顿,才对那头说:“这会儿在干什么?”
“打石膏。”
“今晚回寝室吗?”
“住医院吧。”
被打成这样,鼻青脸肿的,凌成没脸回去。更何况宿舍都是上床下桌,他这腿上打了石膏,哪里爬得上去?
陈声说:“那你先待着,我一会儿买点洗漱用品,再带点吃的喝的给你。”
那头的人立马蹬鼻子上脸,“我受伤了,得补补,医生让我多喝猪蹄汤。你让老板弄个蘸水,别放香菜,多放点蒜和——”
“再见。”
“诶?陈声我话没说完——”
“嘟——”
挂了电话,他带路知意往外走。
路知意被电话内容逗笑了,走出了医院大门,和他一同停在路边上。
夜风很大,吹在脸上像刀子,还呼呼往脖子里钻。
蓉城像个不夜城,路灯排成一线,照亮了头顶的整片夜空。医院附近不少商店,洗漱用品、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陈声伸手招了辆出租车,把门拉开,“进去。”
夜里九点半,公交车已经收车了。
路知意想省钱也没办法,只得坐了进去,正准备抬头道别,哪知道“你回去吧”还没说完,就见陈声也钻了进来。
“……你不是要回去看你室友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把手腕上的表凑到她跟前,短暂地停留几秒钟。
路知意摸不着头脑,看了眼表,亮闪闪的表盘上有几个小小的字母,电视广告上倒是见过,好像中是叫西铁城。
她以为他在展示名牌手表,便客套了一句:“挺好看的。”
陈声:“……”
真想扒开她的脑袋看看,这奇怪的脑回路是怎么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