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谢姝祈听完事情的经过,脸上怒气冲冲,几乎是咬着牙说:“哪有女儿替父拜堂的!我爹呢,让他出来!”
“小姐,老爷他实在是……”
“好了好了,小六你也就别发脾气了,当务之急是先接亲把新娘子接过来,再行拜堂,外头那么多宾客看着呢。”得知消息匆匆赶来屋的二长老听完也是摇头叹息。
“你满京城问问,有哪个女儿能给老子拜堂成亲的,又有哪个女儿要接这种烂摊子的。”谢姝祈猛地拍桌,上好的楠木桌就这样生生裂开一条缝来。
本就被之前的案子绊住手脚,现在还有一堆烦心事。
侍卫见她大发雷霆不敢多言,他哆哆嗦嗦跪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他声如蚊,“老爷,老爷…他整整喝了三坛酒,此时上吐下泻的,已经上了塌沉沉睡去了。”
侍卫弱弱道:“实在是拉不起来啊……”
他将目光投向二长老,希望他能规劝一二。
二长老感受到他的眼神连忙别过脸去,“看我没用啊,我一把老骨头了,可没力气接亲…”
只得把一切寄托在谢姝祈身上。
谢家如今就剩下家里三个孩子,老三入狱,老四两年前卷钱跑路,剩下小六小七两个女子,小七摔了腿,小八还未及笄,事情就只能压在谢姝祈肩上。
“小六,你怎么想?”
谢姝祈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吉时已到,新郎官睡着了,她压根就不想掺和进来。
“醉了也要拜堂,他自己要结的。”谢姝祈冷冷道:“去,不管怎么样,就算是绑,也得把我爹绑了去拜堂!”
二长老端坐一旁,听到这句话也是如雷贯耳,他拐杖重重地捶下地面,怒道:“小六,休要胡闹!”
“那么多人在前厅等着,他一个醉了酒的痴汉,绑过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二长老道:“再说了绑着如何拜堂成亲。”
谢姝祈道:“那与我何干?是他自己吃醉酒,留下烂摊子给我们,他凭何逍遥自在?”
“说来都怪你四长老…”二长老低下头说:“昨日你父亲实在是太开心了,去寻你四长老说话,你知道的他就是个酒鬼,没有人从她那离开还能滴酒不沾,两人从昨夜喝到天明…”
谢姝祈不为所动:“绑。”
“不行啊!小姐!”侍卫急得团团转,他焦急地说:“老爷要是知道了会杀了我的,小姐…老爷迷迷糊糊中吩咐了让小姐您迎新娘子入门,你就算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不敢绑老爷啊。”
她气得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顿了顿说:“你这老头好样的。”
要娶人家,临到头了拜堂都没拜就醉倒了,这叫什么事。
“那你拿绳来,我来捆。”谢姝祈分毫不让。
二长老:“小六!”
“小姐…”
“此刻,不行也得行了。”二长老无可奈何道:“我也没想到这大喜之日广圆还喝得烂醉,老三现如今入了大狱,只有你堪托付了。”
谢姝祈看了看他们,无声地摇头。
如果昨日她还想看看这亲事里买的什么药,现如今气血上头,谢姝祈竟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还是说,事实确实如九影打探的那样,一见钟情,并没有什么阴谋在里面,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可江白锦只比她大两岁,谢姝祈还是不信。
思考良久后,谢姝祈从中窥出了破绽。
何必继续为难他,老头是指定起不来了,就算他们一群侍卫去了也犟不过一个老头。
“罢了罢了。”她满脸不耐却也只能妥协,她平静下来后说:“不费工夫了,免得误了吉时了,省得又招些风言风语的,我去就我去。”
还能少块肉不成。
谢姝祈无奈地扶着额头,现如今人是拉不起来了,总不能醉醺醺的拜堂吧,前厅那么多人,太难看了,对谢家对新娘子都不好看,还是少丢点脸为好。
想让她去,那便看看,她爹又挖了什么坑等着她跳进去。
“好好好。”长老激动起身,他刚提起来的心此刻又放回去了,生怕谢姝祈不答应。
她的性子最是捉摸不透,少时倔驴一个,嘴皮子说破了也不听,就算那棍子打也能咬牙把血吞下去,及笄后去大理寺磨炼多年,性子反倒没好多少,还越来越怪了。
“快,你们两个带小姐去暖春阁里换衣服,可别误了吉时…”长老挥手指了门口的两个婢女,临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跟紧小姐。”
谢姝祈看在眼里没说什么,点头算是和长老告别了,也没让婢女带着先行走在前头。
隐在暗处的八百默不作声地靠近长老,谢姝祈还在院内,他不敢动静太大,听力好的人就算是风吹草动都一清二楚,他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时,方才出声。